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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太少了!

她又伸筷子时,就没了?欺负她老太婆动作不利索。

好在还有黄豆和汤汁,淋在大米饭上,看得人恨不得再吃三大碗。

“还有吗?”她问。

男客那边应该是没吃完,但老太太年岁大了,晚上不能吃太多,因此都哄她,说想吃下回再做。

“奶,你放心,只要奶一声传唤,我飞也要飞过来,给奶做好吃的。”赵云惜笑眯眯道。

她说得有趣,大家便笑起来,老太太被打岔,也忘了这回事。

就张诚这一支,但凡在张家台,今日都来了,女客都坐了两桌,如今张文明考上秀才,白圭也在读书,大家便都来和她敬酒。

“嫂子,真不会喝,从来没碰过酒,云娘以茶代酒......”

“你随意你随意,不必拘束。”

“婶子,你如今瞧着越大精神头好了,我真不会喝酒,你问我娘,沾酒就倒,可吓人了。”

“成,那你多吃点。”

寒暄了一圈,只笑得腮帮子疼,才算过去。

李春容在边上看着,骄傲地挺起胸膛,以前也有人嘲笑她,说她跟用户结亲,现在知道她眼光多好了!

云娘好!白圭也好!

旁人不好太过逗弄赵云惜,面对李春容就没有那么客气,几十年的老妯娌,谁不知道谁,她要是不喝,就敢捏着下巴,几人下来,李春容的神气劲就下去了。

被灌酒灌得没脾气。

等散场了,李春容已经摇摇晃晃,甜甜心疼的直掉眼泪。

“奶。”她憋得小脸通红才出来这么一句。

赵云惜就牵住她的手,温和道:“没事没事,就是喝多了有点晕,睡一觉就好。”

甜甜眼圈微红,可怜兮兮地守着奶奶。

看她这样软糯乖巧,赵云惜心头一软,哄她:“没事,你别怕。”

两人正聊着,男客也散了,赵屠户喝得满脸红光,小白圭被他扛在肩上,踉跄的样子吓得小孩抱住他的头,一动不动。

瞧见娘亲,顿时红着眼眶求救:“娘......”

赵云惜瞪了她爹一眼,赵屠户就赶紧把小白圭放下来,小声辩解:“我心里有数!"

她把小白圭抱起来,和赵屠户一起往外走,笑着道:“这么晚别回了,就住下,外头天都黑了,走夜路不安全。”

赵屠户大大咧咧道:“有啥不安全的?我们仨大男人,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截不了财,也截不了色。”

赵云惜一想也是,就放他们走了。

隔日,又是按部就班的上课,她就有些坐不住,琢磨着做点什么生意。

小生意能赚钱就行。

结果甘夫人风风火火,已经开始筹备着作坊,叫她把需要什么流程,都给交代下去。

赵云惜没有建作坊的经验,就把弄羊毛需要的步骤和器具说了,甘夫人立马道:“那就做成一条线,前头清洗,传到后面晾晒、梳理、染色、纺线、做成品,和我家织布一样,只是布是织好了再染色,染色还要明巩固色,染料要的也多,改明要

买了来......再就是寝室要建……………”

她立马下笔画了图出来,又添了茅房、会客室、饭厅、茶室、幼儿室等,甚至和作坊还是有隔断的。

赵云惜满脸惊叹:“夫人,你太厉害了。”

正说着,就见她又画了几个圆。

“这是啥?”

“大水缸,蓄满水,以防走水。”

赵云惜叹为观止,表示学到了,甚至还有简易幼儿园。

“建这么大的作坊,投入有些多,到时候若是不赚钱....……”她犹豫。

若是她自己,试试也就试试,反正试了可能会不赚钱,但不试肯定不赚钱,做生意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说法。

“赔就赔呗,总要试试才知道,我觉得不会赔,大不了我玩个高兴。”她轻抬头上的镶宝金簪,就这一根簪子,都足够她建个作坊使不完。

赵云惜懂了。

“那成,你再定制一批竹签,两头尖,粗细不一,从一开始,一毫一毫的添,多做几样,不同的针,织出来的花样瞧着也不一样。”

甘玉竹兴致勃勃地应了。

人活着,就得有点盼头,她给自己找了事做,日子总归好过些。

两人在一处,商议来商议去,转眼十来天过去了。

处得也格外熟,彼此也了解很多,赵云惜便越发怜惜她,若放在现代,甘夫人定然能乘风遨游的,她有一颗向往的心。

读过很多书,做过很大的生意,对山川日月都心生向往。

“你怎的也从未提过你相公?”甘玉竹坐在假山边的长廊,在给下面的金鱼喂鱼食,满脸好奇问。

赵云惜便沉默了,她和张文明,情况有些复杂。

她好久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先前跟他说过,等他考上举人,有了功名,不拘是纳妾还是娶平妻、和离,我都随了他。”

但接触林宅后,她就知道这样的想法不行,因为太复杂,多个人,就是对资源的抢夺。

她不介意,对方还介意。

这想法,在古代久了,她自己都觉得颠颠的。

可要她为了忍受这些,就和张文明亲密,她也是做不到的。

人生总是有舍有得。

甘玉竹把鱼食尽数撒下,看着鱼儿争抢,回神静静地望着她。

“你怎的小小年纪被伤透了心!”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赵云惜垂眸,觉得有些无法解释,就苦恼地转移话题:“不提男人,就说那作坊,第一批羊毛就洗出来了?我教你们织………………”

谁知,甘玉竹笑了笑,神情平静:“那样明确的纹理,绣娘一眼就能分出怎么织的,过几日带花样过来给你瞧。”

赵云惜:………………

可恶,这个没有秘密的古代。

白圭睡醒找不见娘亲,心里有些慌,哭唧唧地过来找,一把扑进赵云惜怀里,搂着她的脖颈,闭着眼睛不说话。

赵云惜就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哄。

小白圭反应过来后,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颊,乖乖靠在娘亲颈窝。

甘玉竹眼神闪了闪,心里有念头一闪而过。回院子后,她先是挽着袖子,和厨娘一道做点心,又掏钱置办席面,就守在二门处。

"相公回了。”她温柔小意地上前招呼。

林修然察觉到她态度变化,有些好奇地望着她:“有事?”

甘玉竹柔柔一笑:“近来和云娘合伙开了个小作坊,日日和她娘俩接触,你知道我......膝下寂寞,想着白圭那孩子实在得我的眼,想认他做干儿子……………”

“巧了。”林修然挑眉。

甘玉竹顿时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先前也曾想过收云娘为干女儿。”林修然直言。

甘玉竹:不嘻嘻。

她懒得再献殷勤,一甩手回了内室。

赵云惜认真在跟作坊进度,能够跟着大佬一起开作坊,让她觉得受益匪浅。

原来自己摆摊和开作坊是两码事。

她从中学到许多道理。

隔日旬休,天刚蒙蒙亮,赵云惜迷迷糊糊间感觉脸上糊了个毛绒绒的小东西,她睁开眼睛,就见小猫咪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挨着她的脸,尾巴尖一扫一扫的,她刚一动,小猫咪就睁开眼睛,喉间呼噜呼噜响。她顺势噘嘴亲亲,这才起床,就见

大家都起了,正在各自忙着。

张镇把树下的土松一松,扎上篱笆,张文明就帮着递竹条。

李春容正在洗鞋,一家子的衣裳、鞋,到休时能摞起来半人高。她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开始收拾,想着等大家起来,什么都弄好了。

赵云惜洗漱过,把小白圭从暖融融的被窝里挖出来,笑着道:“快起床,今天带你和家人去逛街!我们需要购物!"

她前世抠门,年薪那么高,却分币不花就是存,这辈子她要花,要不然人死了钱没花,卡里只有冰冷的钱,那也太惨了。

小白圭搂着小奶猫睡得香甜,被叫起也不恼,乖乖地起床穿衣,白糯糯一团坐在床上,等着娘亲给穿衣。

等两人收拾好后,小院里已经收拾得干净整洁,院中的餐桌上摆着浓稠喷香的小米粥,再就是一碟子凉拌胡瓜,摊几张黄澄澄喷香的鸡蛋饼摆着,这会儿还在冒烟。

“云娘,快来吃饭。”张文明亲热地招呼。

待两人落座,小奶猫就蹲在脚边,嘴巴张着喵喵叫,殷勤地看着餐桌。

而福米用前腿拦着它,用鼻子把它往后拱,让它看着饭盆。

显然是让它不要围桌子,而是等待主人投喂。

“早上我去河边晾衣裳,瞧见拐枣树开花了,等到霜降后,给你们摘拐枣吃。”李春容笑眯眯道。

张镇就笑:“到时候我给你们砍竹子,绑把镰刀就能折枝了。”

几人吃着笑着,等收拾完,天色已大亮,赵云惜便招呼着众人一起上街,想着给大家都置办点行头。

带着众人又往赵家台去,带赵屠户和刘氏一道去。

“我们就不去了......”刘氏不想花闺女的钱,云娘原就日子艰难,她不想她受苦。

“走!我和文明都商量好了,以前你们俩老人待我们好,一直不辞辛苦的托举这个小家,现在我们长大了,就想孝顺你们,对两边的爹和娘都要好好的,也让白圭和甜甜看看,怎么孝顺爷爷奶奶、嘎嘎嘎公,长大了心里才有数。”

赵云惜笑吟吟地拉着刘氏的手撒娇:“娘~走嘛走嘛~”

张文明也连忙上前道:“云娘言之有理,岳母、岳丈,就随我们一起去,是女儿、女婿的一点心意。”

白圭眼珠子一转,拍拍娘亲的手,示意把他放下,他转身就噔噔噔跑到嘎嘎、嘎公跟前,张开小胳膊让嘎公抱,亲亲热热道:“嘎嘎、嘎公,一起去呗,白圭想你们了。”

刘氏脑门一热:“走!”

赵屠户也有些受不了,香香软软的乖思,说话条理明晰,水汪汪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你,充满了恳求。

“走!”

两人衣裳都备好了,早一晚也沐浴更衣了,只是心疼女儿,这才推辞两句。

正聊着天,那边赵云升和小树忙坏了,割猪肉的、称鸡蛋糕的,忙得不亦乐乎。

“这鸡蛋糕太好卖了,用桐油纸包了,麻绳系上,包装的漂漂亮亮,你别说,现在也传开了,提一兜,就能走亲戚,小孩、老人都能吃,很有面子。”刘氏一想到,就笑得不行。

赵屠户帮腔:“可不是,我都被拉去打蛋清,累死我了。”

整个人都快乐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江陵去,都是走惯的路,笑闹着也不觉得苦。

“看到那边新建的房屋了吗?是甘夫人和我一起开的羊毛作坊,打算做些小玩意儿卖。”

“到时候成了,打算雇几个牙子到处去推销,看能不能多卖些。”

此时没有广告传播途径,一般都是口耳相传,和亲力亲为。赵云惜就琢磨着雇牙子帮着卖。

赵屠户倒是不知,闻言立马看向不远处吆喝着拉木头的厂地。

“盖在这里,临着江陵,一般贼人确实不敢来,但费用不低。”他评估一番,这才认真道。

赵云惜远远地多看两眼,心里也热腾腾的,从刚开始就想吃块肉,谁曾想,竟然能攒下这么多银钱。

果然只要开始,一切皆有可能。

交了入城费,把骡子拴在存放处,几人推着小推车就走了。

赵云惜目标明确,先去买首饰,几人在村里头,不能张扬,便是赚钱了,也不会穿金戴金,都会表现得比较朴素。

但是会买,压在箱底,这就是攒下的家业,金银、田产、祖宅,就是东山再起的根本。

赵云惜开始看银簪,直接找适合老年人那种端方的款。

“这些银挑心不错,看着就实诚,佛陀、观音、麻姑、刘海等都有,俩娘各挑一个呗。”赵云惜让店小二拿出来,笑着让俩娘挑。

李春容谦让,说亲家辛苦,亲家先挑,刘氏也要谦让,说婆母辛苦,婆母先挑。

赵云惜排出白圭捧着银簪。

“奶,嘎嘎,累。”他抿着唇,小嘴巴崩得紧紧的。

他装的。

刘氏和李春容顿时不争了,各自挑了一个,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听了掌柜报价又觉得心疼。

这也太贵了。

赵云惜毫不犹豫地掏钱,连价都没讲,倒不是她财大气粗,而是她知道银楼掌柜给的最低价,没有利润可谈了。

掌柜顺手就给白圭、甜甜各两根红头绳,带着小小的银铃铛,看着特别可爱。

赵云惜想了想,又给赵屠户、张镇大帽,给张文明买了儒巾配?衫穿,瞧着蝉腹巾不错,也买了。

银楼掌柜笑眯眯地看着,他现在看见她就恨摇钱树一样,十分喜欢。

“云娘,我特意给你珍藏了绒花,还在想你怎么还不来。”掌柜从荆州府带来的小玩意儿,特意给她备的礼物。

“升调令已经下来了,等年后我就去荆州府当掌柜,这是送你的礼物。”

掌柜说着,心中还是难掩激动。

赵云惜也替他高兴:“能更进一步也是好的,等我相公考上举人,或许我们也要去荆州府,到时候还可以一起合作。”

掌柜说着,拿出绒花。

“你瞧瞧,淡黄的素馨花,清新雅致,我一瞧就觉得你这个姑娘。”是一整套头面,银为骨,丝为皮,在烛火映照下,有流光溢彩之感。

赵云惜有些喜欢,她隔着盒子看了一会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掌柜笑吟吟道:“好不容易你们夫妻俩都在场,送首饰原就有特殊含义,只是我做这个生意,只能送这个,倒没旁的意思,就是庆祝我升迁罢了。”

他很是知恩图报,当初职业陷入困境,还是赵云惜拿出来香露,他用香露送礼,卖得盆满钵满,心里十分受用。

赵云惜打量着他神情恳切,便收了。

“如此便谢谢你了,往后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还拿来。”

两人寒暄几句,问了现在香露卖得如何,当得知在江陵府已经形成风潮后,心里便有数了。

看来卖得极好。

掌柜又说,每日在店中只摆十瓶,但根据他的订单,每日最低三十瓶,她心里就懂怎么回事了。

但她一个厂家,是不管经销商是私卖还是开店卖。

出了银楼门,先给两个孩子安顿好,从糖葫芦、点心、瓜子、油果子、面窝,两只小手都占住,大人再逛自己的。

瞧见干菜就买木耳、腐竹、黄花菜、豆皮、萝卜干、豆角干等等,瞧见羊肉买羊肉,小推车很快就放满了。

“前面是布庄,买几匹布。”赵云惜想,她和白圭的衣裳现在都是林宅做的,大多为直缀,各色式样都有。

李春容以为她自己想买,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现在已经开始卖厚实些的棉布了,开始为做秋装准备。

“这茜红的漂亮,做成石榴裙,再配个白绫袄,滚着绿色边,多漂亮呀,给你和甜甜做衣裳,这浅碧色衬白圭,这月白做?衫......”刘氏如数家珍,很快就琢磨好了,女儿给她买银簪,她就给女儿买布料!

自家女儿自家疼!不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