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俗的松野栗耐心等了三分钟。
手掌托着腮,仰起脑袋一副认真倾听女高中生聊天的模样,其实根本连一段句子都没能听进去,记下来。
饶是毛利兰都发现了,松野老师在走神,根本没听她们聊的话题。
“松野老师是不是没在听?”
“显然没有,她在走神。”
“她有自己的世界。
沉浸于自己世界的松野栗持续动摇中。
??她的关注点不知何时从加藤龙的信息转移到孤爪研磨牌闹钟。
四分钟了,闹钟超时四分钟没有响了。
研磨放弃了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就像以往被刷了亲密付一样,打个电话问他“破产了吗”之类的问题。
会不会是研磨在欲擒故纵?
从几个月前的‘闹钟''就开始布局,连续卡点刷出习惯,然后突然有一天不刷,为的就是让她察觉不对而主动打电话。
到底是哪边?
脑内经历着天人交战,松野栗觉得自己就差生出小天使和小恶魔打架了。
一边吵说:“快打电话吧,研磨真放弃了怎么办?”
一边闹说:“研磨在欲擒故纵,先打电话就输了。”
两边争论迟迟不出答案。
松野栗面上维持着笑容,实际眼睛往时钟上瞟了好几次。
纠结是不会得出答案的。
她深吸一口气,趁着隔壁桌没人,店里清闲,转头跟毛利兰等人说了句“我去打个电话”,抓着手机就撑起身体换了个桌。
纠结是不会得出答案的。
松野栗对手机喃喃自语。
两手握着手机,大拇指点开拨号页面,又近乎是凭肌肉记忆飞速输入某个号码,她眼皮一掀,催眠‘是不小心点到地按下了拨号键。
最后诚实地将手机听筒挨到耳边。
电话真正播出去了,她才忽然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换了个方向背对隔壁桌,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
研磨会接吗?
会接。
没等太久,电话如她所料地接通了。
两边各自沉默,仿佛谁先开口就代表着低头。
三位女高中生的音量骤降,应该是考虑到不打扰松野老师通电话。
更加安静了。
松野栗隐约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难以忽视的喘气声,还有汽车喇叭的尖叫,四周路人的交谈、风的呼啸缀在后头。
他出门了?
【"......栗。”】
松野栗听见孤爪研磨喊她,别扭瞬间涌上心头,闷闷的、沉到近在咫尺的女高中生都难以捕捉地“嗯”了声。
也不知道他听清了没有。
应该是听清了的。
因为他接着说了第二句:
【“你果然打电话了。”】
欲、擒、故、纵。
是欲擒故纵啊!!!
一句话就定了哪边先低头的意义,松野栗无声尖叫着啪地挂断电话,跟见到鬼一样将其拍到桌上,手一抖就推了出去,手机顺着桌面一路“呲溜”滑到边缘。
卡在边缘摇摆不定,最终落到对面的座椅上。
力道控制得十分完美,令人忍不住拍手叫绝。
“松野老师?”毛利兰关心,“怎、怎么了?”
惊魂未定的松野栗抿唇,喃喃道:“有鬼......”
用鬼来形容可太贴切了!她一个人在这里急得想东想西,搞了半天对方真的只是在欲擒故纵,引诱她产生好奇从而主动播出这通不该播的电话。
可恶的研磨。
这不就成了她先低头,她很在乎吗?
松野栗撞点。
“嘭!”
铃木园子:“老师你手不痛吗?”
毛利兰:“是不是在除鬼啊?”
世良真纯:“要讲究科学。”
好心的铃木园子帮她拿回了手机。
“叮铃?”
波罗咖啡厅悬挂的来客铃响起,作为服务员的安室透条件反射喊出“欢迎光临”,一抬头就发现来的是位怪人。
怪客人身高比他要矮一些,头顶戴着黑色鸭舌帽,压下遮住眉眼。
安室透想去探对方的下半张脸,偏偏怪客人的耳朵上还挂了口罩。
他?不对等等,是她?
留了长发的不一定是女性,不能刻板印象。
服务员晃晃脑袋,重新认真的,悄悄地观察起怪客人??
胸前一片平坦,凭上下起伏的幅度判断对方在进店前应该跑了几步。至于穿着......没见过的小众牌子,但不难看出是定制款,一看就不是差钱的人。
波罗咖啡厅很少出现这样的客人,安室透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凑近柜台离得近些,试图透过鸭舌帽的帽舌看清Ta的眼睛,眼神能看出很多东西。
思绪略过仅一秒,安室透靠近的脚步顿时止住。
视线对上了,是金色的瞳孔。
敏锐的安室透当即觉察出对方毫不掩饰的不悦。
??他的窥探被当场逮住了。
“欢迎光临,客人。”安室透扯着笑容说,“很抱歉,限量的苹果派已经卖完了。”
“......”怪客人按下鸭舌帽帽檐,收回视线,“嗯。”
之
后便什么都没说,堵在门口似乎在跟空气僵持。
奇怪的客人,是在找空位吗?
安室透打算等他落座再询问,余光扫过店内的几桌客人。
聊天被打断的毛利兰三人组和为了打电话而坐到隔壁的松野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