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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00

也许分开对彼此都好。

这种情境下再纠缠她,只会给别人留下更好的把柄,对彼此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于她这样事业刚刚起步的、还未步入社会的学生。

但凡她以后在时尚圈有点儿成就都会被人翻出来鞭挞,这就是抹不去的污点和烙印。

“以后打算怎么办?”谈稷问她。

方霓想了下,道:“读书、工作,已经接洽好毕业后要去的单位了。你呢?”

“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好,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的。”

方霓终究是抬头,不确定似的:“能处理好吗?”

这件事可不是小事,看骆晓辰那个疯魔的样子,她至今心有余悸。

不止宗家的人不依不饶,还有那么多想对他落井下石的,可不得抓住这个把柄使劲踩他?迫于舆情,就算碍于他父亲,也没什么人敢和他沾边了吧?

方不敢去想他此刻的处境。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跟你没有关系,他是自己想不开。”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谈稷开解道。

他替她倒茶续杯:“别去想这件事了,他也不一定不会醒过来。”

方霓沉默。

心里都觉得宗政醒来的机会微乎可微。

“哥,你也要保重自己。”方霓道。

谈稷不在意地对她一笑,倒是镇定,似乎并没有被眼前这种破败的局面影响:“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还担心我?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方霓有些无语,别开目光。

想笑一下,却很勉强。不知道这算不算苦中作乐?

但他身上那种永不折服,不屈不挠的意志,确实能感染别人。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只会往前看。

“这两年我可能会调去武汉,或者南京暂避风头。如果有事情的话,你可以找魏书白解决,他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谈稷叮嘱。

霓点头。

他又给她一张卡。

方霓刚要拒绝,他说:“只是应急用的,你也可以不用,收下我好安心。”

怕她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需要急用钱又告走无门。

方霓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下了,垂着头很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别跟我这么客气好吗?”谈稷心里酸楚,但还是笑了一下。

他还要再说什么,她干笑着打断他:“别说了,跟交代后事一样。我没那么脆弱,能照顾好自己的。”

只有自己知道笑容有多么勉强。

她侧过头不去看他,怕自己不争气地留下眼泪来。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他的依恋已经深到这种程度。

她最难受,良心备受谴责的时候,外界的丝毫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压垮。可她一想到他,就觉得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她总不能连这点儿事都撑不过去。

谈稷默了会儿,很轻地应了一声,果然不再说。

他真的不说后方霓心里又像空了一块。

也许,这是离别前的最后一面。

可偏偏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像话一到嘴边就被堵住,涩涩的像吞了一把黄连。

她坐在这里,和他一道坐在这里,似乎已经是一种原罪,不被世俗所容。

她可以想象他们的名字被摆放到一起时,在圈子里是怎样的一种名声。

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说,到此为止吧,都是你的贪恋,他的执念,弄成如今这样的田地。

他们一开始就不合适,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开始。

后来谈稷陪着她在湖岸边走了段路,方霓一直低头数着脚下的鹅卵石。

风吹在身上微微的凉,日光碎金般跳跃,从枝叶罅隙中穿过落在她脸上,微微的晃眼。

方霓伸手挡了一下,一片树叶拂过她的脸颊落在她肩头。

谈稷伸手帮她拂去了。

方霓微怔,看向他。

谈稷在逆光里望着她,高大巍峨,像一尊光芒万丈的神?雕塑。

很多年后回忆起来,他哪怕在最落魄、最憔悴的时候,哪怕心力交瘁被八方围剿,也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出失意的样子,他永远是她的依靠和港湾,撑起一片天地。

反而是她,患得患失不断给他压力,拖他的后腿。

纵然他也有不好的地方,可权力斗争、拍戏倾轧何其残酷,人在棋局中怎能置身事外?有时候他也情非得已,而且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

此去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哪怕以后只能做朋友,她也希望他能重整旗鼓冲破阴霾,但愿彼此都能过得更好吧。

她久久地凝视着他,一颗心酸涩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声地垂落下眼泪。

“我是不是你的负担?”

谈稷宽厚的掌心抚上她的面颊,迎着晚风俯下身,轻柔地吻她的面颊。

他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一刻她真的泪流满面,再难自持。

“霓霓,你过得好我就会好。”

“所以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