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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00

方霓又挣了一下,压根挣不开。

她也不敢太大动作把别人的目光引来,只好“嗯”一声。

谈稷冁然,踌躇满志地松开了她。

之后他不逗她了,视线跟她相交,认真地说:“周诚背后有人,连我都不能轻易动。这一整条线上的人利益共同,共进退,不是那么容易就拔起来的。”

“那你们内部是该反腐了。”她俏生生地说。

不知不觉已经不跟他抬杠了。

谈笑着点一下头:“对也不对。”

“怎么不对?”

“水至清则无鱼,凡事有个拿捏的度,而且宜缓不宜急。”

方霓说:“搞不懂。”

“是搞不懂还是不想懂?你一直这么任性,还没吃大苦头,看来宗智明把你养得不错。”

方霓皱了下眉。

谈稷目光掠过她,捕捉到了她这一丝抵触,没再提这个人了。

也许,她当初也不是自愿回到宗家的。

这一顿饭吃的不止是饭,那天谈稷送她回去的。

回去后,方霓沉静多了,反过来安慰瞿秋。

天气太冷了,室内反而愈加热。

她把外套脱了,只穿着羊绒衫都觉得背部都是汗。

快6点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忙着准备材料没看见,去一趟洗手间回来才看到,原来是谈稷发来的。

[晚上一起吃晚饭好吗?聊聊项目的事儿。]

这她没法拒绝。

方犹豫一下还是心虚地回了个“好”。

所谓自欺欺人也就如此了。

心里比谁都明白,她还是想见他。

不过他先开了这个口而已。

也许她可以问问他那两年在南京过得好吗?是怎么发展得越来越好,如何扭转口碑的………………这些也和她有关系的不是......也不算是单纯是只为了见他。

自己给自己洗脑只需要两秒钟,她很快就心安理得地镇定下来。

因为临时有个会议,她下班晚了一个多小时。

方霓抱着资料小跑着奔回工位上,将东西一股脑儿胡乱往背包里一塞。

“怎么这么急啊,霓霓?男朋友来接吗?”有人打趣她。

她红了耳,没时间辩解,笑笑就飞快下楼了。

谈稷的车没停长河大楼大下,她一开始都没发现他,直到不远处有车亮了亮大灯。

方霓循着望去,手下意识抓紧了背包带。

傍晚时分,因为天色暗得早,昏黄的余晕只在天边独占一小片区域。谈背光站着,面孔陷入昏暗里。

风吹动他身后的树叶,一大团阴影在他肩膀上摇曳。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喷水池,透明的水波在霓虹折射下散发炫彩的光芒。

她像是木偶一样站在原地,脸热心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

“你来多久了啊?”方霓问他。

谈稷抬手看了下表:“半个多小时吧。”

方霓有点被噎住了。

这种时候不该说他也没来多久吗?

可能是她的表情逗乐了他,谈稷说:“走吧。

走出一段路方霓才跟他解释:“开会晚了,临时会议。”

谈稷点一下头,倒没有为这迟到的半个小时跟她计较。

有细碎的雪落在她乌黑的发丝间,在昏黄的路灯下不慎鲜明。

方霓却感觉到了湿润,伸手要去摸。

“别动。”谈稷先一步替她抹去了发梢上融化的落雪,抬头一看,暗沉的天幕中逐渐多了很多白亮的雪点。

很像小时候电视机上纷飞杂乱的雪花片。

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心境却很平和。

真想就这么跟她一起走下去。

方霓站了会儿回头,搓搓小手:“去哪儿?”

谈稷牵住她一只手,她还往后缩了一下,没躲开。

后来她就任由他牵着了。

今天他司机都没带,自己开的车,刚出广场的时候天色还好,过一会儿雪就大了,行驶的速度也变得缓慢。

车里太安静了,百无聊赖的,方霓忍不住嘀咕:“怎么下这么大?不知道多久才到。”

“你很赶时间?”谈稷笑着问。

“那倒没有。”

“那就慢慢开。”

方霓看他一眼,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谈稷很有默契地回头,目光和她在空气里短暂对视。

方霓焦急道:“你看路啊??”

他才无声笑着回头:“放心,我惜命。”

也不会让她出事。

车在王府井那边停下,方霓跟着他在胡同里穿梭,后街这一带都是居民区,烟熏火燎,过年的喜气从高高的围墙里透出来,也传递给路人。

原以为他会带她去什么高档酒店吃,竟然只选了一处大排档。

但更有生活气息,两个人手牵着手穿行在大街小巷,玩累了就停下来看一下摊头的小物件,很放松。

她有多久没这么笑了?

挣开他的手跑开,逛了很久又像是想起他似的,拿着一个面具频频回首找他。

原以为很难找到,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他。

他一直就站在她身后。

“好看吗?”她避开他盯视她的目光,欲盖弥彰地将竖起的面具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尺寸刚刚好。”

谈稷抬手将面具摘了下去,手按在她后脑勺,让她跟自己对视。

方霓的心忽然跳得格外快。

身边是穿行不息的人流,只有两人安静对望。

“霓霓,在南京的这两年,我很想你。”他声音里有克制的低哑。

方霓极力忍着没有掉下眼泪来:“那你怎么不来看我?”

“不敢。”看了就忍不住,就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