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遇苏只知道从自己懂得男女情感的开始,他就能确定自己喜欢姜阮。
他从前也想过要和姜阮表明自己的心意,这种想法在姜阮在高一认识那个比他们大一届的学长的时候最为强烈。
但从朋友的身份上转变情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纠结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姜阮,让对方知道他并不是单单把她当做朋友。
恰逢那个周末,沈青文邀请了一圈认识的朋友去她家里开派对。派对很热闹,期间沈青文提起姜阮在中学里认识的那个男生,她问姜阮:“今天怎么不把他也带过来一起玩?”
姜阮有些纳闷:“带他干什么?”
“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听沈青文说你准备带回家给你妈看了。”另个朋友接话。
“沈青文你再给我造谣!哪有的事儿!我要是真在这会儿就谈恋爱了,我妈非把我杀了不可。”说到这里,姜阮还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肩膀。
沈青文给她拿了一杯橙汁:“那你和人聊什么?我还以为你准备谈了真服了。”
“我就是看人长得帅......”
沈青文不服气,将身旁原本在偷听的任遇苏拉了出来:“那厮儿哪有我任少一半帅啊?你和任遇苏一对青梅竹马金童玉女,还要整个第三者出来干嘛?”
任遇苏的呼吸慢了下来,不止大家,他也在等姜阮下一句话。
姜阮瞪向沈青文,将手中的橙汁儿推了回去:“你嘴巴里一天不造谣能死啊我和任遇苏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出个第三者了?给我换蓝莓汁!!”
“又不是我造谣,你问问这里哪个人不觉得你和任遇苏就是一对?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纯友谊?”
“你们眼睛都瞎了吗?”她一把扯过任遇苏的手臂,将他拉近自己,“我,和任遇苏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可不是你们能随便编排的。我俩就是好朋友,纯的不能再纯了。”
姜阮抬头看向任遇苏,肯定道:“对不对!”
任遇苏盯着她的眼眸看,后者的眼眸里不含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率先移开视线,唇角也顺势扬起笑:“对,好朋友。”
他不是一个胆怯的人,但在感情上却退缩了。
后面人群散去,沈青文给姜阮换了一杯蓝莓汁回来。他将葡萄汁递到姜阮手中的时候又开始提及刚刚的话题:“大小姐我是真好奇,任遇苏这厮这么帅你怎么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姜阮抿了口蓝莓汁,一脸坦然:“都是朋友了呀!”
“朋友不可以吗?”
“我不要。从朋友变成那种关系多尴尬呀!我和任遇苏关系好到对方身上有什么坏习惯都知道了,一点滤镜没有,也只能当朋友了。”
事后两人坐在回程的车上时,姜阮冷不丁突然问任遇苏:“任遇苏,你不会喜欢我吧?”
任遇苏愣住,但迅速反应过来,带着一丝期待回应:“你觉得呢?”
这下轮到姜阮愣住,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真的吗?你别吓我啊。”
任遇苏盯着她看,姜阮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没被他忽略,明明是她主动提及的话题,此刻的她的声音却带着慌张和颤抖。
他明白了。
任遇苏忽地一笑,随即朝姜阮靠近,轻声落下一句:“真好骗。”
话音一落,他身子往后退的间隙,眼也没有错过姜阮瞬间松懈下来的肩膀。
看来猜对了。
这句话是瞬间击破了姜阮心中的那一股紧张感,她瞬间张牙舞爪,抬起手肘用力地给了任遇苏一击:“有病啊,你吓死我了。”
任遇苏还是笑着,斜斜地靠在车窗旁,肩膀笑得一抖一抖。
“你刚刚那个反应真的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到今天,我俩的友谊算是走到头了。”
任遇苏笑着“嗯”了一声。
姜阮变得轻松,身子也懒懒地往后靠在座椅上:“我刚刚还真在想,如果你真喜欢我怎么办?我怎么面对你啊?”
任遇苏挑眉,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有我这么一个大帅哥喜欢你你把持的住?”
姜阮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脸?”
任遇苏笑得更猖狂。
“我真是神经病,居然想万一你喜欢我怎么办。就你平时那死样,怎么都不像是喜欢一个人的做法。你要喜欢我,我立马和你绝交,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见任遇苏还在笑,姜阮瞬间有些气不过,她抓住任遇苏的手臂:“笑不死你啊有什么好笑的!你快说你说,说你喜欢我。我要立马和你这贱兮兮的男生绝交。”
任遇苏当然不依,笑着躲她的攻击。
姜阮打了两下发现打不过,气冲冲地收回手,侧翻了个身,背对着任遇苏。
任遇苏盯着她的背影笑了下,侧过身看窗外的瞬间眼眶一热。
他赶忙将帽衫的帽子往下扯了扯,遮住姜阮那个方向能看过来的视线。
沈青文一句无心的玩笑被他用来姜阮的心意。在聚会上的沈青文说起那句话的时候他无比紧张,他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紧张到心脏好似要从身体中跳脱出来。紧张之余又带着一丝期待,望向姜阮的眼睛中有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
但最后的结果也显而易见,话是玩笑话,结果也是玩笑似的结果。
包括车里的试探也是,从姜阮的话和她一些自以为藏得很好的一些情绪,任遇苏都看的非常清楚。
他想,如果真的借着这股劲儿说出口,他和姜阮的这一段关系估计也要止步于此了。
直截了当地诉说自己的情感还是藏住继续当朋友,
任遇苏先选了后者。
叮铃铃??
急促刺耳的闹钟声将任遇苏拉回现实。
他摁掉闹钟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床前,手指在抓上窗帘的瞬间往外一扯,刺眼的日光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房间。
任遇苏房间的这个窗户正对着姜阮的房间。二人小时候经常在两个房间里玩“你画我猜”的小游戏。
对面窗帘紧闭,看样子是还没有起。
任遇苏收回视线,转身走进洗手间。
姜家有个家训,不允许姜家的小孩在十八岁之前谈恋爱。姜阮也曾说过,她十八岁之前不能谈恋爱,而十八岁之前的男生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片浮云,风一吹就该走的了的云朵。
任遇苏想,高一那年他选择逃避,但他不会一辈子藏着这件事的。在姜阮十八岁成人礼当天,他一定要将自己的喜欢以一种令人难忘的方式告诉姜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