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走出百乐门,秋风萧瑟夜渐凉,那寒意是拉紧外套也抵不住的,但和心的温度比起来,简直大巫见小巫。
她一直摸着那串东珠手链,想着送手链的人现在在做什么,定是一家欢聚一堂,身边坐着静美的未婚妻,为他布菜添茶……
而那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回到小公馆,她就回了卧室,本是想靠睡觉暂放所有的烦心事,却辗转难眠至夜深,迷迷糊糊间她似是在等一个人来,却是等到天明,都无人问津。
易母昨晚见她就感觉不对劲儿,也是担心了一晚上,这会儿正端着一碗荷包蛋在外面扣门:“莜笙,起了没?出来吃早饭了。”
易莜笙从小就是不会把自己半点儿的不愉快带给母亲,在母亲面前,她有一副最坚强的外壳,即使心中再苦,面对母亲时,仍旧展尽笑颜,眼下也不例外。
笑着开门从易母手中接过荷包蛋,一起去饭桌上吃,易母知道她在强忍什么,想开口问,她却先说:“我一会儿要上街买东西,娘想吃点儿什么?”
“我没什么想吃的,莜笙,你……”
“栗子糕怎么样?好久没给您买了。”易莜笙打断道。
易母看出她这是不想说的意思,便也不问,只道了一声“好”。
易莜笙出去没多久,门铃就响了,她还以为是易莜笙回来了,边说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边去开门,结果来人是孔岚枉。
“伯母。”孔岚枉礼貌问候,“我来找易莜笙。”
易母赶紧把他引进家,“她去买栗子糕了,孔先生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无妨。”
易母端茶来的时候随口感叹,“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了,昨晚上一回来就不太对劲,她可能是怕我担心不愿意告诉我,要是孔先生能开导开导她就好了。”
“伯母放心,我会尽力的。”
孔岚枉接过茶杯紧握在手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易莜笙昨夜为何苦闷,他一大早就已通过纪逍林了解了,所以马不停蹄的赶来,路上还在怪纪逍林为何昨夜不去告诉他,可问完他就发现那根本没有意义,昨夜孔夫人宴请潘家,他不可能走得掉。
易母说的等一会儿,孔岚枉却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易莜笙都还没有回来,正当他都想上街去找的时候,云寒找来,慌忙道:
“我在带人巡视街道,搜查有没有可疑人物的时候,在南华路的一个岔口处发现了这个。”说着就递了一小包散珠和一袋已经被踩扁的栗子糕来。
孔岚枉一看那珠子的成色就认出是东珠,全沪都独此一条的东珠!再一看那包栗子糕,不妙的感觉瞬时腾升,推开云寒就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