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把她抱入怀中,用了全身的力量,嘴中不停念叨:“不,我不同意,你是我的,你说过会一直待在我身边的,怎么可能一切都成为过去,小笙,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易莜笙眼角已经湿润,左胸膛处正有什么东西在碎裂,深呼吸了好大一口才能说得出话:“我现在每每看到我娘那样虚弱无力的躺在病床上,我就会想到是你找来那恶魔折磨她,如此情形,你让我怎么面对你?”
孔岚枉摇着脑袋不停地说自己错了,连一旁的纪逍林和戍卫看了都不忍心,他们的赫赫少帅什么时候服过低,求过人?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难弥补,孔岚枉,你放过我吧!”易莜笙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代价是眼泪也洗了面容,心脏已经四分五裂。
孔岚枉一遍一遍的摇着头,语调轻微却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要放过我自己,便更不会放过你!”
易莜笙哽咽难止了,但还是固执的用着最后的力气推开他,他不放,她就闹,江封年来时,刚好看到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江封年的速度很快,在戍卫都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就冲到了两人跟前,扯开两人,把易莜笙护在身后,义愤填膺的对孔岚枉说:“姓孔的,我告诉你,易莜笙对你已经心灰意冷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不要再来缠着她!”
孔岚枉气得双眼猩红,浑身散发的阴冷之气仿若从地狱中走来,睨着江封年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江封年昂首挺胸地拦在易莜笙面前,“我还就管定了!”
孔岚枉不想理他,又欲去拉易莜笙,可是这一次易莜笙没有给他机会,调头就往医院中跑去。
她也没有回到母亲的病房,找了个隐蔽的花园落着泪,直至看到母亲的主治医生带着一群护士往这边冲,护士口中还在说302的病人怕是危险了,她才猛然醒过神,抹了一把眼泪就往母亲病房奔。
易母心脏骤然停止,医生一去就启动心肺复苏,门外的易莜笙早已吓得腿软,要不是江封年扶住,根本站不住。
好在易母捡回一条命,但是看那医生的神情就知道情况不大好,如此不过只是熬日子罢了。
忙活了这一通,易莜笙真的抽空了所有力气,连进病房的勇气都没有了,就那样呆坐在长廊的木凳上,如一只淋了大雨的蝴蝶,黯然失色!
孔岚枉走到面前时,她只抬头看了一眼,那样怨愤恼怒的眼神,只传递了一个意思: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
孔岚枉心头也如刀绞,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先行离去,只是让纪逍林留在暗处,观察她的情况。
没多久,白香赶过来了,她本是被今日的报纸催促着来的,一来却看见这样有气无力的易莜笙,顿时收了所有的话,坐在她身边的时候用口型问江封年她怎么了,江封年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病房里面,白香立马会意,痛心之下让易莜笙靠在自己的肩头。
下午陆陆续续还来了好些看望的人,都被江封年拦在了走廊上,只是巫山岳无法放心易莜笙,非要和她说说话,其实全程也只是巫山岳在说,他说他也看到了报纸,虽然不知道她和孔岚枉是因为什么原因闹成这样,但他会是她永远的后路,只要她想,百乐门,她随时都可以回来。
听到这里,易莜笙才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扯了扯嘴角,“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说这些。”巫山岳淡淡笑着,陪着她坐到黄昏日落。
直到入夜,易莜笙才鼓起勇气走进病房,病床上的母亲面色如纸,脸上无肉,虚弱得就像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易莜笙看了很想哭,却发现眼眶干涩,早已哭不出来。
而后好几天,江封年一直日夜不歇的陪她守着,她最先还问他是不是闲得发慌,还不快回去处理工厂的事,他都只以开玩笑的口吻回她:“工厂面对的都是工人,千篇一律,还不如医院来得有趣,每日来的病人和家属,都是新奇的。”
听到这种话,易莜笙真的很无语,还有人把医院当成趣地的。
这阵子,她倒是从未正面碰到过孔岚枉,但她心里清楚,他不知来过医院多少次,只是知道她不愿意见他,就躲在暗处,默默无闻。
万幸易母的情况还算稳定,虽不至于有所好转,也没恶化,易莜笙日日夜夜期盼奇迹降生,能让母亲好起来。
江封年不知去哪里替她求了个玉佩,说是只要佩戴它就能好运连连,心想事成。
易莜笙一看那玉佩的成色就知道价格不菲,开始还有所拒绝,可是江封年强硬的给她戴上后,莫名的有了种心安,她也就不取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恐慌和枯燥交织在一起,扰得易莜笙日日不得安宁,大半个月后,江封年深感她再这样终日待在医院,迟早会生病,便硬拉着她出去散心一天,哪知这一去,就错过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