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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文学网 > 临羡令 > 42、第 42 章

42、第 42 章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臣妇们,掠见位于右侧的三俩道身影,漫不经心地道:“今岁还算是齐全,朕也有多年没见傅家赴宴了。”

“是啊。”皇后笑了笑,也看了眼垂着眼帘的傅家母女,“傅家远在姑苏,前几年暴雪天难以行路就没有过来,今岁天气转好,也就过来了。”

皇帝颔首,收回了落在傅家身上的目光,又随意与其他嫔妃交谈了几句,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道:“时候还早,你们先聚着,朕走了。”

说罢他转过身,领着太子和众位皇子离场,众人没想到今上只是过来看一眼的功夫就已离去,摸不清他此行的目的在哪儿,且还是领着太子和众位皇子前来。

静悄悄的宫宇中荡起阵阵涟漪,恰如春风吹拂柳梢。

徐家夫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被皇帝点名的傅家女眷身上,瞥见落座于傅家夫人两侧的少女,最终落向神色清冷的傅羡好身上,耳畔闪过前些时日偶然听到的传闻,心中大抵有了想法。

看来傅家必是要出一位皇子妃了。

傅家若是能够应下,徐家也能够再拖拖,甚至可以以此为由拒绝皇后。

如此想着,徐家夫人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斜侧方的目光看似有意无意,却叫傅羡好轻易地捕捉到,不过她全当没有瞧见,神色自然地和娘亲询问着家中的事情。

“姑娘。”

听到熟悉却久违的声音,傅羡好愣了下,侧眸看向不知何时到场的锦书,“你怎么来了?”

裴矜听到对话,疑惑于眼前宫女打扮的女子是谁,“这是......?”

“夫人。”锦书笑着福了福身,“奴婢是姑娘身边的锦书。”

“锦书?”裴矜微怔,想起今日遇到了另一位宫女,满腹狐疑,但见女儿稍稍蹙起又欣然落下的眉梢,就没有多问。

锦书颔首,对着傅羡好道:“姑娘,竹清唤奴婢来寻您,皇后娘娘找。”

傅羡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高处,适才还在那儿的皇后眼下确实不在宫宴中,想起适才皇帝来时点到傅家的话语,她抵着桌案的指腹沉了一瞬,对装矜道:“娘亲,女儿先过去了。”

裴矜颦眉微皱,不明白皇后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命人通传,但她自是不能拒绝,颔首道:“去吧。”

傅羡好起身,“娘娘在何处。”

“娘娘适才饮了些酒水,身子不适,如今在闲玉阁。”锦书低声道。

傅好若有所思地颔首。

闲玉阁是供嫔妃们参宴后更衣歇脚之处,平日里甚少有人前往,距离这儿算不得近,但比起长信宫来说,确实是要近上许多。

近日白日虽是暖阳高照,夜里还是泛着寒。

突如其来的寒冷顷刻之间就吹散了傅羡好身上的暖意,出了宫宴的她侧眸扫了眼被召来守在宫门口的司宫局典言,眸光相接一息,她步伐微转之际就被锦书唤住。

她看向锦书,精致上扬的眉梢微微挑起。

顶着女子温和中带着淡淡疑惑的眸色,锦书心跳快了几分,神色镇定地道:“娘娘催得着急,姑娘走这边会快上半刻钟。”

傅羡好闻言,循着她的指尖看向宫灯通亮的径路,确实是另一道通往闲玉阁的近路,不过比起宽阔的宫街,这条路是沿湖而建,夜里往来的身影不多。

她问:“是吗?”

锦书颔首,“奴婢适才也是走这条路来的。”

沉默少顷,傅羡好笑了笑,“好啊。”

近几日暖阳缕缕,湖面上凝结的薄冰已然消散,潺潺流水带来更加严寒的微风,若非身上着得衣物较多,怕是要被冻出个好歹来。

微风拂过树梢,傅羡好依稀闻到少许的香气,淡淡的桃香与她身上的桂花香萦绕而至,她垂眸扫了眼垂挂锦书腰际的香囊,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样式,“你换了香囊?"

“嗯。”锦书雀跃地颔首,掂了掂香囊,愈发浓烈的桃花香扑面而来,“我给姑娘也绣了个,给姑娘的新岁礼物。”

“锦书。”傅羡好眸光抬起,落在那道笑颜上,“我对你不好吗?”

霎时间,锦书心中警铃大作。

她嘴角颤了颤,强压下心中的担忧,道:“姑娘当然待奴婢极好,姑娘怎会??”

“我待你极好,为何要出卖我呢。”傅羡好不疾不徐地道,说完她笑了笑,“也不对,你来我身边使命就在此,谈不上出卖。”

锦书哑然,强装镇定道:“姑娘为何冤枉奴?????啊!”

傅羡好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三下五除二地圈住她的手剪到背后,神色凛然地将她抵在树干上。

倏然动了怒,身上忽而传来一股急火,径直地朝着心脉涌去。

傅羡好呼吸滞了几分,松开捂着她唇瓣的手擒上她的脖颈,毫不犹豫地攥着女子纤瘦的后脑勺,狠狠地往树干上砸!

她用足了劲儿,不过三四下,锦书呜咽了声,倏然晕了过去。

攻心的火气叫傅羡好手腕微颤,身子骨都不由得软了几分,她松开了擒着锦书的手,拽下她腰间的香囊,凛神呼气快步流星地朝着西南一隅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过百来步,火气渐渐漫上双颊。

明明是寒天,她却觉得异常得燥热。

傅羡好抬手撑着树干,屏息凝神感受了下身体中横冲直撞的火气,不像是被下了媚药,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急火,萦绕在她的身体四下,一下一下地狠狠撞击着四处血脉,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灭。

她沉沉地呼了口气,跌跌撞撞地凭着直觉往前走。

直到走到微微阖找的宫门前,傅羡好抬起眸,宫门门匾上未落字迹,看不出是何处宫落,但她却尤为熟悉。

是这两载间,自己曾在无数深夜中敲开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