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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

宋衿禾跟上宋宁。

宋宁问:“不带明秋跟着吗?”

“不带了,今日大哥要带我去干什么?”

“跟大哥去了就知晓了。”

临华殿棋室。

元纵垂眸挑了挑眉。

在盛从渊出手落下一子后,问:“今日怎左手下棋,看着怪别扭的。”

盛从渊抬眸:“左手不行?”

元纵笑问:“右手怎么了?”

没怎么。

留有宋衿禾的牙印罢了。

若是换了平时,元纵这般莫名其妙追问无关小事,定是不得盛从渊好脸色的。

但今日,盛从渊神情淡淡的,甚破天荒地回答:“右手不便。”

元纵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并且他明?在盛从渊平淡的神色中瞧见了他能分辨出的趣意。

也就是碰上和宋衿禾的事有关的趣意。

元纵追问:“如何不便?受伤了?”

盛从渊皱眉,脸上已生不耐之色。

但不耐烦也是神情变化,元纵瞧着可开心了。

见他不答话,还追问着:“扭了?摔了?擦伤了?还是......”

一阵轻微响动。

盛从渊用右手拿起茶杯浅饮了一口。

他虎口处明晃晃的一圈牙印一览无遗。

喝过茶,盛从渊放下茶杯也收了右手,好似只是喝了口茶,亦或是单纯露出右手无声回答了元纵的问题。

但看着,怎有种炫耀的意味?

盛从渊面不改色,左手敲击桌面:“殿下,该你落子了。”

元纵这下淡定不了了,惊讶地瞪大眼,还想将那圈牙印看仔细,但盛从渊已是收了手,将右手藏于了桌下。

能有谁可以在盛从渊手上咬上一口?

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对方会张嘴咬他一口?

元纵讶异道:“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该不会是强迫人姑娘家了吧!

盛从渊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提醒:“殿下,落子。”

连好似平淡的语调,尾音都有莫名雀跃的上扬。

藏不住不解释的窃喜。

元纵当真是好奇极了。

恨不得撬开盛从渊的脑子,直接看他偷摸和宋衿发生了什么事。

从宋衿禾退婚的消息传开后,盛从渊便一阵行事古怪。

譬如利用职权翻出祝家陈年旧账进行惩处,行踪诡异地徘徊宋府门前,热衷参加各种宴席但阴沉着脸色失望离去。

还有这次,他原本缺席秋?之行,又突然改变主意快马加鞭追赶而来。

骑射比试上,跟只花孔雀似的,百步靶子也值得他骑着爱马起身张弓。

元纵本还想追问什么。

但正这时下人来报,皇上传唤他们前去殿中商讨过几日上山射猎的相关事宜。

元纵一肚子疑问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甚越发焦躁,他怎就是个撬不开嘴的闷葫芦啊!

宋宁今日还当真没有带宋衿禾再去认识各种各样记不住名字的王公贵族。

也或许前两日已几乎把前来参加秋你能够认识的人都认识了个遍。

今日没有明秋跟在身边,若是碰上这些人,宋衿禾还不一定唤得出名号。

但宋宁却是带着宋衿禾到南苑里的鱼塘钓鱼。

宋衿禾看着眼前大片鱼塘,水面平静无澜,周围静谧无声。

鱼塘边几把供人??坐的椅子一排摆放开来,另一侧的架子上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鱼竿。

皇上也是喜欢垂?之人,即使不常来南苑,但南苑钓鱼必备之物也是常年备着,自是更比寻常钓鱼者所用更为丰富昂贵。

除了皇上专用的鱼竿,其余人可自行使用库房里的各种鱼饵。

鱼塘里的鱼被南苑下人喂养得肥美活跃,在此钓鱼就算是初学者也应能大有收获。

宋衿禾就是那个初学者。

可她对钓鱼毫无兴趣,更没有喜欢钓鱼之人的耐心,在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也不动弹。

宋宁替宋衿禾调整好鱼竿放置好鱼饵后,自己也坐到了一旁。

他兴致勃勃扔出鱼钩,便向宋衿禾道:“二弟晚些时候也会过来,今日我们三兄妹看看谁钓得更多。”

宋衿禾:“......”

她不喜欢钓鱼,而且她的腰好酸。

但到底是大哥的一片心意,宋衿禾也不好扫了兴,这便也学着大哥的样子甩杆扔出了鱼钩。

两人钓了一阵后,宋骁姗姗来迟。

随后鱼塘又迎来了几位之前见过的大臣贵女一同垂钓。

宋衿禾没能钓上鱼来,但因聚集于此的人不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倒也不显无聊。

唯一难受的,便是她本就酸软的腰肢。

在矮凳上坐了许久后,更隐隐开始泛疼,几乎要直不起来了。

宋衿禾难耐地揉了揉腰,到底还是放了鱼竿站起身来。

宋晓见状,抬头问:“你怎么了?”

宋衿禾眸底闪过一抹心虚,很快又压下:“坐久了,腰不太舒服,我休息一会。”

宋宁听到声音便道:“是坐得有些久了,不若二弟陪小妹四处转转。”

宋晓不愿:“我这竿还没起呢,说不定是条大鱼。”

宋衿禾也不屑他陪着,忙道:“我自己在周围随便转转即可,一会便回来。”

宋衿禾迈步走离鱼塘边。

她步调不快,只是为了缓解腰身的不适。

如此明显的感觉,令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造成这一痛苦的罪魁祸首。

归根结底,却是她自己走错了房间。

她就是想全数责怪到盛从渊身上都没那个底气。

宋衿禾从未遇上过这种事,却也不敢往外和人说,连最亲近的大哥二哥也无法向他们透露分毫。

那她应当怎么做呢……

这事越想越没头绪,反倒把她想得满脸愁郁,满心焦躁。

宋衿禾刚走到小道岔路口打算折返回鱼塘边,一抬头,赫然和正迎面走来的盛从渊对上视线,他身边还有十四皇子元纵同行。

元纵一愣,眸中喜色骤现。

正愁从盛从渊嘴里问不出半个字来。

若盛从渊的反常和宋衿禾有关,两人打上照面总能叫他瞧出些端倪来了吧。

盛从渊反应则更为明显了,整个人眸光霎时就亮了起来,眉眼舒展,喜出望外。

下一瞬,红热蔓上他的耳根,比姑娘家还先一步红透了耳朵。

宋衿禾心跳猛然漏跳一拍,随后瞬间慌乱了起来,甚比当初梦见盛从渊后第一次和他面对面。

这当然和那时不一样。

那是梦,那是除了她之外不会再有别人知晓的梦。

昨晚,却是实打实的。

她醉酒了,盛从渊可清醒着呢!

原本稍有缓解的腰肢在和盛从渊对上视线的一瞬再次传来异样感觉。

并非坐久了的酸软,而是从脊椎一路蔓延开来难以启齿的酥麻。

记忆如潮水涌上。

两人几乎是同时生硬地别过眼去。

只是一人青涩羞赧,一人神色慌乱。

元纵好奇地将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游走一番。

隔着较远的距离,空气中却好似散发着暧昧的甜?气息。

果真有猫腻。

宋衿禾眼神飘忽一瞬,视线扫过盛从渊的方向,又一次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盛从渊喉结滚动,左手指腹不自觉在右手虎口处的牙印轻轻摩挲。

他率先破功,主动迈步,大步朝着宋衿禾走了去。

宋衿禾一慌,眼看盛从渊阔步逼近,顾不上自己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有多可疑,下意识转头就朝着小道的另一个方向逃跑了。

饶是梦中于盛从渊已是翻云覆雨数次,可梦终究是梦。

她仅是个还未出阁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出了这等事她压根不知该如何解决。

更因此事是因自己的过错而起,她连委屈指责的底气都没有。

她眼下思绪还混乱着,除了逃避,暂且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宋衿禾脚下步子一刻不敢停,甚越发加快。

心头胡思乱想间,莫名生出一个词。

始乱终弃。

这下宋衿禾霎时涨红了脸,又羞又气。

她怎么能是这种人呢!

可是心头越恼,脚下跑得越快。

转眼间宋衿禾就一溜烟跑没了影。

眼前身影忽的不见,盛从渊不由愣了一下。

他脚步顿在原地,不明她为何突然跑了。

元纵也不解,忙追上前来:“怎么回事,她跑什么?”

盛从渊好似想到了什么,唇角险些没压住上扬的弧度,但声色却紧绷着,面不改色道:“殿下,你先走吧,臣有要事。”

又是要事!

纵震惊,就这么毫不掩饰地赶他走?!

可是他还想跟着看呢。

盛从渊已迫不及待迈步,直往宋衿禾离开的方向而去。

越是走远,他耳后绯色就越是明显,明晃晃地表露着他将与宋衿禾私会的欣喜和羞赧。

元纵站在原地:“......”

知他俩是否愿意三人一起私会,他也很想加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