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禾赫然?大眼,扬起脖子,呼吸一室。
没有阻隔的相贴,迅速就沾湿出了水声。
好似欠下的债务转头就遭到了讨债。
身体摇摇晃晃的,门前似进似出。
稍不注意,圆房前准备的最后一日就要提前结束一般。
最终,仅有被褥遭了殃。
宋衿禾软着身子,被盛从渊擦干净后,又替她重新穿好寝衣。
再一次窝在美人榻上等着盛从渊换被褥,宋衿禾脑子里还仍是乱糟糟的。
难怪那些梦里夜夜笙歌。
如今看来,一点不假,显然已是有了这个兆头。
宋衿禾羞恼地咬着下唇,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躬着身子换被褥的样子,不由思索着。
她是不是该态度坚定一些。
明明明日就是那个日子了,今夜她还在他挤进来时纵容他。
就多等一日又不是等不了。
可是回过头来想。
就这一日,不讲究了又如何,方才还不如直接继续下去呢。
总归都已经这样那样了。
这么一来岂不是明日还要接着折腾。
宋衿未来来回回胡思乱想着。
待到盛从渊换好被褥回过头来,就正好和他对上了目光。
盛从渊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便主动询问:“怎么了?”
宋衿禾没好气地别过眼,打算暂时不和他多说半句,免得他还以为她方才很乐意呢。
她收回视线,垂着眼眸伸腿去穿美人榻旁的绣花鞋。
刚踩进去一半,鞋子没穿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栽倒下去。
盛从渊反应极快地大步迈开,三两步冲到她面前,胸膛接住她的身子,手臂环住她,把人瞬间抱了个满怀,便也叫她没有摔倒。
宋衿禾慌乱稳住身形。
还没来得及自己站稳,就闻盛从渊紧张道:“是伤到了吗?”
她眸光一颤,脸上霎时发热,很快抬头否认:“没有,我只是没站稳而已。”
他自己多用力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总问她伤没伤,又不知自己力道轻一些,真是问了等于白问。
盛从渊不放心地多看了她几眼,见她甩开自己急匆匆回了榻上,走姿并无太多异样,这才跟着迈步走了回去。
热烈后的氛围平静安宁。
换过的新被褥干爽整洁,带着微微的凉意。
但宋衿禾也没有再睡在盛从渊怀里。
因着刚刚上榻时,盛从渊就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和她臂膀间隔着一指的距离,就这么平躺了下来,随后没了任何动作。
被窝里不似刚才那么火热,但也并不让人觉得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两道呼吸都?得平稳均匀,像是都睡着了似的。
宋衿禾忽的转身,出声打破沉默:“抬下手。”
盛从渊?开眼来,眸底清明一片,没有半分睡意。
宋衿禾微抬了下下巴:“不是说反正我夜里都会睡进来吗。”
昏暗的光线下,宋衿禾好似看见盛从渊唇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但她没能看清,眼前便压来一片暗影。
盛从渊伸臂把她揽进怀里,低头轻轻吻了下她头顶的发丝。
宋衿禾没再多言,满意地蹭了蹭,寻到了合适舒服的位置,便重新闭上了眼。
这回,没过多久,她便是真的睡着了。
梦境来袭时,她还有一瞬恍惚,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梦。
因为她出现在了南苑,又一次参加了皇上举办的秋?。
当她在梦里听着岑晓滔滔不绝地说着盛大人未曾参加此次秋之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真实经历过的秋称,是预知梦中的秋?。
可是预知,是未曾发生过的未来的事。
秋你却已是过去之事。
梦里的秋和真实的秋你好似并无太大区别。
她和久未见面的岑晓重逢,两人兴致勃勃地在屋中聊着闺房密话。
就连她住的屋子,也是在西厢小道上的那一间。
只是她曾走错的盛从渊那间屋子,在梦里的秋中,是另一位不认识的大人在居住。
盛从渊没有参加此次秋?。
却有还未和她解除婚约的祝明轩一同。
宋衿禾早就把这个人抛之脑后了,如今却是要被迫在梦里看着他和自己虚情假意。
那些她曾在秋中和盛从渊接触的点滴,待到梦里便成了她和祝明轩的相处。
宋衿未对此有些崩溃,也生理性地感到反胃。
梦境变得犹如噩梦一般,让人十分想要尽快醒过来。
可梦境仍在继续。
按照现实中经历过的时间看来。
此时便是她和岑晓一同饮酒那日,而后她因醉酒走错了房间,去到了盛从渊那里。
但梦里没有盛从渊,她也没有饮酒。
唯一相同的是,她是从一众官僚、家眷的饭席中脱身提前离开的。
她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自顾自玩了一会,正打算沐浴休息。
明秋前来禀报:“小姐,有位大人找您。
宋衿禾一愣:“这么晚了,谁啊?”
“奴婢不知,那位大人就在门前,说是要事。”
梦里的宋衿禾闻言只得暂且放下手中东西转身往门前去。
梦外的宋衿禾却是想起,那时明秋的确和她说过,夜里有位大人来寻她。
因着没见到她,后还又派了下人前来询问。
只是那时她满脑子都被和盛从渊发生的那档子事给占满了,后来也并无别人再来找她,她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院门前,站着的男子完全陌生。
连梦外已是参加过秋你的宋衿也对他毫无印象。
男子态度温和,举止有礼。
饶是夜里来访,也并未叫人感到多少唐突。
他称自己不慎弄丢了一件的重要之物,所以正在挨户询问。
男子向宋衿禾描述物件的模样。
一个碧玉通透的玉扳指,玉石并无过多玉纹,一眼可见其珍贵,极易辨认。
梦里的宋衿禾摇了摇头,表示她并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男子闻言失落地点了点头,这便转身离去了。
这样一个小插曲并未让梦里的宋衿禾过多在意。
直到几日后,她随众人一起登上南屏山狩猎。
不擅猎术的她如梦外一样,在第二日便搬了一把躺椅悠闲地躺在营地里晒太阳。
一觉醒来,明秋发现泥土地里似乎有个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宋衿禾走近一看,竟是一个玉扳指。
她赫然想起前几日来寻的那名男子在找的正是一枚玉扳指。
而眼前的玉扳指果真极好辨认,几乎不用多想就能肯定定是那名男子丢失之物。
梦外的宋衿未能看出其中诸多疑点。
如此珍贵之物,男子夜里寻找,还毫无防备地直言告诉旁人物件的模样。
而本该在前几日的南苑就丢失的玉扳指,怎又会在后来丢到了南屏山上。
但梦里的宋衿禾虽是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未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并未经历过太多勾心斗角,甚也不觉自己只是捡到一枚玉扳指,物归原主会对她带来怎样的影响。
于是,宋衿禾拿着这枚玉扳指便前去寻了那名男子。
男子见到玉扳指分外开心,像是本要丢掉的脑袋就这么保住了。
“多谢你宋姑娘,我还以为找不回来了呢,这都是你的功劳,这个玉扳指为大皇子殿下之物,殿下不慎丢失此物,我本为揽功夸下海口说要帮大皇子寻回此物,却没曾想几日来翻遍了整个南苑都没能找到,现在可好了,总算找到了,真是太谢谢
你了。’
物归原主。
而玉扳指是大皇子殿下的。
梦外的宋衿禾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梦里的自己,在那名男子不断的道谢声中,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一同去了大皇子的帐篷里。
在帐篷里见到大皇子并未发生任何奇怪的事。
大皇子神情淡淡的,找回了自己丢失之物也并无太多欣喜之色。
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贵人物,对一个玉扳指不在意,对替他找回玉扳指的人也不在意。
如此模样,和宋衿禾真实在南苑遇见大皇子时的情形一样。
任谁也不会将他联想到任何不该联想的龌龊之事中。
没过多久,宋衿禾就从大皇子的帐篷里离开了。
梦境的画面在这之后开始快速闪过。
短短几个月时间。
祝明轩在朝中升职,逐渐变得忙碌起来。
宋衿禾鲜少与他见面,而他们的婚期也越来越近。
直到梦境的最后。
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但在夜色下逐渐显露出的府邸又似曾相识。
她
看见祝明轩迈步走进了府邸。
站在了那个华贵衣袍的男子身后。
男子缓缓转身。
终是在梦里,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宋衿禾猛然从梦中惊醒。
一声惊呼还未来得及发出,睁开的眼眸中赫然映入盛从渊近在咫尺的俊容。
所有的惊慌在这一刻顿住,而后逐渐因着眼前的男人,身前的热温而逐渐松缓下来。
宋衿禾眸光颤动,心跳加速。
突然,盛从渊伸手捻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神色晦暗不明的黑眸。
宋衿禾一怔,迷茫地看着盛从渊薄唇翕动,缓慢发出低沉的询问:“昨日,又梦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