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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文学网 > 满庭芳 > 24、第24章

24、第24章

“啊?哦哦,是挺好的。”韩四一边偷摸瞥了眼韩旷,嘴里还胡乱应着。

韩旷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往下看,再然后就是林二娘和韩四又唱和了一回诗词。

最后一张就是今夜林二娘送来的诗??“布袜荆钗如惜取,杏树墙边是侬居”。

韩旷瞧见这一句,故作疑惑:“四哥,这位林二娘子既已写诗催促你嫁娶,彼此双方怎会未通姓名呢?”

“啊?”韩四慌乱了一瞬,赶忙道,“我、我说了还没来得及通报姓名。”

韩旷瞧见他那副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发笑,戏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四哥骗我呢。”

“四哥、四哥怎么会骗你呢?”韩四讪讪。

韩旷嘴角微翘,慢条斯理道:“是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想来四哥也不会骗我的。”

韩四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赶忙岔开话题:“都看完了?”说着,伸手想收起来。

“稍等。”韩旷伸手,摩挲了一下那张被泡得墨迹全无的纸张,确认了和之前那几张一样,都是歙州绩溪的龙须纸,光滑白净,似隐隐还能嗅到花香。

韩旷神色这才舒缓下来。

那香囊平平无奇,若里头的纸也平平,这还能说是林家清廉贫寒,可纸张上多多少少也该带些花香脂粉气,纵使是最劣质的也好。

否则他真要怀疑到底是那位林二娘子女儿心思,还是有人蓄意做局了。

“既是看过了,四哥且拿去罢。"

韩四赶忙把五张纸,连带着早上的那一张也一起装进檀木匣里

见他这样,韩旷终究还是劝了一句:“四哥还是趁早烧了罢,这些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

韩四只讪讪道:“我一会儿回去就烧。”手却还紧紧压在檀木匣上。

韩旷见了不免蹙眉,顾念着兄弟情分,到底劝了一句:“四哥你若不烧,一直留着,一旦被祖父发现了,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全,到时候可别喊冤。”

韩四一时犹豫害怕,一时又舍不得,无奈反问:“十二,四哥知道你聪明,你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这东西要藏在哪里才安生?”

韩旷忍不住挑眉:“为了个小娘子,四哥这是连祖父都不怕了?”

韩四苦笑道:“到底也是段缘分,哪里舍得呢?”说着,还顺嘴反问了一句,“十二就没心悦的小娘子?不懂相思苦的道理。”

韩旷一怔,下意识想到了野亭夜雨时,那张慧黠的笑脸,竟也不由得轻笑一声。

但他极快回过神来。

“四哥还是不要说什么相思苦这种话。四嫂听见了,心里恐怕受不住。”

一提母大虫,韩四臊眉耷眼的,“你不肯给我出主意,我自己去藏便是。”说着就往外走。

韩旷拦住他:“四哥且慢。”说着,唤道,“成安,去取一架小梯来。”

藏书楼里书柜高大,多的是小梯。门外的成安即刻取了小梯,按照吩咐搭在墙上,旁边便是大杏树。

“四哥,请罢。”韩旷站在院中高墙前,伸手示意。

韩四无奈,快快吩咐喜荣:“去罢。”

喜荣就从韩旷手里接过香囊,三两步攀上梯子,待上到墙头,往林府一张望,院子里静悄悄的,他手一松,香囊就掉在了林府杏树旁。

韩四只觉一颗心也跟着跌了下去。他一时面带不忍,一时又眉头紧锁,脸色五彩变幻。

韩旷见了,不由得蹙眉:“四哥,此事一了,我也得静心读书了。”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韩四怏怏道:“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读书了。”

院子里极快又静下来了。

韩旷看了眼赵老丈的小耳房。这么大的响动,傻子都该醒了,可人家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走罢。”韩旷唤了声,带着成安进了小耳房。

一进去,韩旷便问道:“东西都卖出去了?”

成安点点头,只将食盒搁在案上,又从怀里取出账本,“除却郎君吩咐,特意留下来的白笃耨,其余的大宗货物都卖了,共计得利一万两千余贯。”

韩旷坐下,随手接过账本翻阅起来,一边翻,一边问:“北珠、胡椒、白豆蔻倒也不稀奇,只是这琉璃瓶装的蔷薇水可知道是卖给了谁?”

成安想了想:“那蔷薇水一共五瓶,也就拇指大小,原本是搭卖在上祥八百香药铺里的,两瓶卖进了福康公主府,剩下三瓶被李太师家的仆婢买走了。”

“梓州李家果真是富贵绵延。”韩旷淡淡道。

成安只把头低下去,不敢答话。

韩旷便继续看那账簿,待看完了,又道:“那白笃耨可赠给七哥了?”

成安点头:“共计二两,拿雕花象牙香盒装了,昨儿已送过去了。”

韩旷点头,又问道:“可还有事?”

见成安摇摇头,他又道:“若无事便退下罢。”

“是,郎君。”

成安正要走,韩旷却忽然想道:“哦对了,你去葫芦街口军汉张家药铺,买些跌打膏来。”

成安迟疑道:“郎君可是受伤了?”

韩旷一乐,嗤笑道:“不是给我用,你且备着便是。”

“我记得库房里还有潞州的党参,广西宜州的山?骨粉,你随意挑几样药材,也一道备着。”

成安虽疑惑,却也点头称是,径自退下。

韩旷便取了一卷《八面锋》默诵起来。

此时已是天色微亮,韩旷径自读书,隔壁的林却被灌了一肚子姐儿和韩十二郎的爱情故事。

“我说完了,实则我昨儿的香囊里已写了信,若他有意,自会、自会......”来我家提亲。

闰姐儿臊得说不出口了,只管把脸撇过去,一张俏面含羞带怯,双目脉脉生波。

林稹虽有些猜疑那位韩十二的真假,却也不甚在意。

她反倒想清楚了,别管对面到底是不是韩十二,这婚事只怕是退定了。

若真是韩十二,自然要退婚,总不能棒打鸳鸯。纵使不是,她和韩十二素昧平生,也不能盲婚?嫁罢。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退婚,林稹的心思不免又回到了赚钱上。

她瞧着闰姐儿羞答答的样子,心想这不就是她苦苦寻求的客人吗?

一位陷入热恋,正满心欢喜,急需一枚小铜照子的客人。

并且这小铜照子今晚卖出,闰姐儿怕扯出今晚香囊私会的事,势必不敢告诉旁人这小铜照子是从林手里买的。

如此一来,还能避免被钱氏发现林稹有私房钱。

当真是拨云见月,否极泰来。

林稹满心欢喜,轻快道:“闰姐儿,你可有与你那情郎见过面?”

“自然不曾。”又羞又臊的闰姐儿声如蚊讷。

林稹便笑起来,连声音都是甜滋滋的:“不瞒你说,我手头有一面湖州真石家的铜照子,极小,正宜藏在袖子里梳妆。”

闰姐儿愣了愣,没想明白话题怎么跳的这么快:“你提这个做什么?”

林稹微笑:“下一回你和那韩十二郎见面,难道不要梳洗打扮吗?”

闰姐儿失笑:“家里自有铜鉴台。”

“非也非也。”林稹正色道,“你和那韩十二本就是私自结交,不曾知道对方样貌。稳妥起见,将来只怕要私下里瞧过对方样貌才好,届时你总不能带个女使捧镜罢。”

“临见面前,你就不想把照子从袖中取出来,看看自己的鬓发可整齐?环有没有乱?面上可有脏污?”

闰姐儿咬着唇,一瞬间竟有几分心动。

烛火暖融融地照耀着,闰姐儿一颗心也跟着烛火跃动起来。

良久,她瓮声瓮气道:“你那铜照子作价几何?”

林笑得眉眼弯弯:“不贵的,只要一百四十二文。”

这倒是市场价。

闰姐儿想了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