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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

说是一杯,其实倒得也不多,但就在于,本就是细细品尝的步骤,却叫他烦躁得跟在发泄似的。

这个想法一出的时候。

周序就明白为何他会有种怪异感,尤其楼淮也一直不回复他为何这个时候没在临城,再加上这种喝酒的发泄方式。

周序就断定,楼淮可能和应缇出现了一点问题。

不然好好的一个过年,他不在临城陪应,而是身在纽约,实在说不出的不对劲。

周序想了下,问:“应是和你一起过来吗?”

话落,他就感觉楼淮看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吞了似的。

很好,他踢到铁板了。

应并不在纽约。

而且,他猜测得并没有问题,两人确实出了点问题,看楼淮喝酒的这个架势,可能问题出现得还不算小。

他也不敢再问,只是陪着楼淮喝酒。

直到,楼淮叫服务员送来第三支威士忌时,周序才忍不住说:“兄弟,这么喝会出人命的,你也不想应缇年纪轻轻就成为寡妇了吧?”

楼淮抬头瞥了他一眼,而后冷笑一声。

这笑声,令周序头皮发麻。

他甚至在后悔,刚刚在别墅那边就该让楼淮拿到资料独自离去的,可他倒好,出什么馊主意把人留下,现在倒是叫他难办了。

眼见,楼淮喝得越来越多。

他没忍住,说:“要不我给应缇打个电话吧?”

楼淮直勾勾地看着他,好似在说,你能打得通就打。

周序确实打了。

他的话楼淮不会听,但应提说的话,谁还是要听一听的。

谁知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他皱眉,对上楼淮冷下去的眼眸,他尴尬笑着:“可能是她手机没带在身上,我等会打。”

过了十分钟,周序再次拨打应的电话号码。

还是没人接。

他不信邪,抓过一旁桌上楼淮的手机,隔空扫了下楼淮的脸,然后点开电话簿,找到应缇的名字。

楼淮对应的备注是应应。

周序看了楼淮一眼,点下那串号码。

电话是响了,但与此前用他手机拨打时的情况不同,这会,楼淮的手机在哪了一声之后,竟然传来一道机械的女生,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周序心里莫名一颤。

?......

不至于吧?!

他尴尬不知该怎么笑了:“可能这会应和人在通话,咱等会再拨。”

还是等了十分钟,周序再次点下那串号码,听筒里清晰地传来和刚才一样的机械女声。

应缇的电话依旧是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

拉黑实锤。

周序倒吸一口冷气,已经不知道何表情。

但他愣一下,还是坚持说,我发个微信给她。

他没用他自己的,虽然他加了应的微信,但两人的聊天记录,一页就能翻完。

上次聊天还是在去年,他问她在哪。

他拿楼淮的手机点开微信,然后在搜索框输入应字,随即一个称呼为应应的好友跳出来。

楼淮对应的微信备注也是应应。

周序点开聊天窗前,向楼淮问道:“我能用你微信发消息给她吧?”

楼淮没说话,只是喝酒。

有时沉默也是一种首肯。

周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楼:应缇,楼淮喝醉了,你管管呗。】

消息刚发出去,随即就被拦住了,而且这段话旁边左边显示着一个个大的红色圆圈感叹号,下面还有一行字,意思是,应缇开启了朋友验证,谁还不是他的朋友……………

这下,周序真是笑不出来了。

这何止是出现问题。

这是要分道扬镳了吧。

他看着楼淮,楼淮也看着他,说:“发出去了吗?”

!!!

敢情他早就知道了,如今不过是一个验证?

而他就这么被当了一回工具人,还是自告奋勇的?

周序顿时觉得牙疼。

楼淮从他手中抽回手机,扫了眼屏幕上那条发出去却被拦截的消息,再看底下的那行文字提醒,他扬扬眉。

没有震惊,没有不解,有的只是平静。

他平静地喝着酒。

良久,周序问:“你们闹掰了?”

楼淮说:“你不是都看到了?”

“不是,什么时候的事?”

楼淮不说话。

周序想了想:“我那天在酒店遇到她,是那次吗?”

也就几天前。

其实那会他就意外,应缇怎么会出现在酒店。就算是见朋友,那个时候,楼淮多半会陪她的。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应提的态度有些应付。

以前她见到自己,多少还是热情的。

那天,她说的话她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他向楼淮求证。

楼淮嗯了声。

周序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仗着家庭有矿,好多人对待感情就跟换衣服一样,玩起来花样百出,哪怕到了合适的年龄,家里安排好了联姻对象,最后各玩各的、只维持表面和谐的不在少数。

楼淮算是一个意外了。

不知道哪年,一向独来独往的人,身边也跟了一个小尾巴,还是个胆小害羞的小尾巴。可他在意得紧,圈里几次推拒不了的聚会,他都会带在身边,有人没眼力劲上前冒犯应提,他也会护着。

甚至,家里两次安排好的联姻,他都一一拒绝。

周序一直觉得,两人的感情其实某种意义上是对等,按照这个架势,未来成为一段良缘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现在楼家就要闹起来了,还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了,就在这种不确定性里,楼淮决定将应从暴风的中心抽离,让她远离这些是非,出国读书。

那会,周序就觉得,这次是来真的了。

所以那天楼淮提出这个想法后,他就让人准备了,读书的范围还不止于金融,应是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演员,说明她多少喜欢这个行业的。

于是他把她行业相关的专业都一并考虑上了,然后让人加班加点,各种分析,以便到时淮能为应是做出一个相对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两人分手了。

周序沉默了许久,说:“分手......她提的?”

楼淮嗯了声,然后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序又问:“为什么?”

楼淮倒酒的动作一段,随后笑着说:“她不想继续了。’

不想继续

了?

怎么可能。

周序说:“不想继续了,她和你在一起五年,这不闹着玩吗?”

楼淮没说话,只是喝着酒。

他很少这么喝酒,相反,楼淮是不喜欢喝酒的,他一贯觉得,酒这种东西只会迷幻人的头脑,让人学会逃避。

就像他那位父亲,抵抗不了家里的桎梏时,只会一味喝酒逃避现实。

周序没想过,有一天,楼淮也会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周序说:“或许应缇就是一时置气。两年前那次不就是,那次你不是都哄好了吗?这次你也哄哄,和她好好聊聊,看她要什么,因为什么和你分手的,只有知道她心里所想,你也才知道怎么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楼淮只说:“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一直喝到凌晨,周序也没从楼淮口中得知答案。

楼淮意识还算清醒。

出了酒馆,他摇摇头,推开周序的搀扶,说:“我能自己走路。”

呵呵,脚步虚浮,时刻都有要摔倒的趋势,这叫能自己走路?

周序说:“去我那边睡一晚吧,我让人准备床铺。”

楼淮说:“不用,我回自己家里。”

“回去做什么?孤家寡人一个,要是半夜吐了都没人照顾你。”

寒夜冷风中,楼淮站了一会,揉了揉额头,说:“也是。”

周序就说:“去我那里,我让阿姨给你煮个醒酒汤。”

外面实在冷,小雪稀稀落落飘着。

周序叫了家里司机开车过来接。

在他和楼淮离开后不久,聚在他家里开派对的朋友也陆陆续续散了,两个阿姨早就打扫好了卫生,他扶着回来时,家里干净得仿佛几个小时前的那场热闹派对如同一场幻影。

周序扶淮进客卧。

楼淮躺在床上,似乎是身上的衣服让他实在难受,他扯着衬衫的领口。

人是彻底醉了,衬衫的扣子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

周序看不下去,上前给他解开。

楼淮安静了。

周序等一会,见他不在乱动了,叫来家里的管家,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又叮嘱夜里多看着他,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可别半夜吐着把自己噎了。

交代完了,周序头晕乎乎的,他也喝了不少酒,没比楼淮好到哪里去,能坚持到现在已是难得。

他回屋,稍微清洗了下,呼呼大睡。

凌晨两点左右,楼淮醒来。

身处陌生的环境,他睡得并不轻松。

先是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不是昨晚穿的那套西装,而是一套柔软的、全新的家居服。他环顾了一圈,这才慢慢回想起是在周序的房子里,身上的衣服大概也是周序让家里佣人帮忙换的。想到这,他逐渐放松下来,但随之也来的,喝酒时的记忆

清晰地朝他涌来。

清晰得他的脑袋似乎更沉重了些。

在这个寂静的凌晨,酒精加心事双重朝他袭击着,他坐在床上揉了一会太阳穴,感觉神经没醒来那会的紧绷了,这才掀开被子下床。

由于周序的叮嘱,管家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因此,楼淮醒来的第一时间,管家打开外面过道的灯。

楼淮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就见管家端着一碗醒酒汤,说:“楼先生,您喝点醒酒汤,待会会好些,明天起来头也不会那么疼。”

此时,楼淮确实有些渴。

他接过托盘,朝管家说了声谢谢,随后回房。

房间有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户外面是一片草坪以及养护得当的各类植物。

夜晚下,只有暖黄的路灯稀疏照着,从窗外往外看,看得并不真切,要说最清晰的,恐怕是印在窗户上,自己的身影。

楼淮看了一会,回到桌子旁,看着那一晚醒酒汤。

依旧记得很久前的一个晚上。

在他应酬喝了点酒归来的一个夜晚,应是也给他煮了这么一碗醒酒汤。

也是怕他第二天宿醉头疼。

她那么在意他,一丝一毫都要时刻关注他的一个人。

竟然也能在某个夜晚,和他说分手。

更准确点说,他被她甩了。

楼淮发现,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就像,那个被删除的微信一样。如果只是猜测还好些,远没有印证那么让人难受。

可几个小时前,就在酒馆,当他印证应缇确实将他微信删除的那一刻,他发觉。

一味忙碌工作是没用的。

他还是愤怒。

愤怒一段完全由他主导的关系,竟然是由当年那个被他带回家的稚孩来说结束的。

那么依赖他的一个人了。

竟然也会朝他露出刺

淮看着那碗醒酒汤。

了,而且这些不知道什么长出来的刺,一次就直接命中主脉。

良久,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将那份为她安排的新年礼物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