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还真就正经了,说:“我这是在给你弟弟留后路,万一以后他后悔了想把人追回来了,我这里好歹是个不错的出发点。”
楼如愿有些嗤之以鼻:“你自己还是个单身狗,倒是操心起他的事了。
“嘿嘿,兄弟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这人就爱看别人谈恋爱。
说多了,场面热起来,周序难免八卦起她的事:“我是单身狗,姐姐你不也是,谈了几个,也没见你定下来。”
楼如愿说:“你好像挺爱多管闲事啊。”
周序通过后视镜看她,说:“那也得分人,不是谁我都这么关心的。
楼如愿没搭理他,说:“开车吧,我待会还有个会。”
“啧,你们姐弟俩真是的,一天到晚就是工作开会,无聊。”
嘴上虽然吐槽,但到底还是老老实实把车倒出车库,往金融街那边开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金融街大厦A座,车子刚停好,周序正准备下车给楼如愿开车门,以表自己的绅士,结果楼如愿很是干脆利落地自己开车就走了。
周序愣了愣,锁上车门,快步朝她跑去。
进了电梯,他按下36楼和42楼,电梯上行的时候,他说:“这次综艺这边就我来跟进吧,听楼淮说姐姐你直播那边忙得紧,你就不用抽空顾着这里了。”
楼如愿从手机中抬头看他一眼,半晌,幽幽来了句:“想继续当舔狗?”
“不是。”
“你很闲,还是说喜欢在别人的感情里凑热闹?”
楼如愿平时高冷极了,话都不愿多说的那种,怎么今天这么反常,而且是对自己弟弟的事这么反常,周序说:“楼淮这些年也就留着只有这么一个人,之前在纽约的时候,还为这事和我喝酒来着,现在是分手了,以后保不齐会怎么样,再说了,
我可是很欣赏应提的,就算没准,我也很乐意和她做朋友。”
如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周序被看得心慌,好在36楼很快就到了,楼如愿离开电梯。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周序莫名松了口气,他想着,当年楼如愿和那个男朋友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可是不管不顾的,哪怕男朋友在楼家的威逼利诱下要和她分手,她也死活不分,反而是要和楼家整个家族对抗,虽然最后对抗的结局不太好,但
是都是过来人,怎么到了楼淮的感情事上,她倒没有那种感同身受了呢。
周序不理解。
电梯抵达42楼,他也不想了,甩甩脑袋,直奔淮办公室。
他到的时候,楼淮刚好开会完,可能是忙得累了,他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把领带扯开,至于周序,全当作没看见。
周序跟在后面,啧啧了声:“我今天去做什么的,可是提前和你说过,不问问?”
楼淮没说话,给自己打倒了了杯水,然后一边喝着水,一边低头看着桌上的iPad。
周序想,可真忍得住。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这才说:“她知道我投资了那档综艺,并没有什么反应,还说谢谢我给她这次工作机会。”
楼淮在平板上挪动的手短暂地停了下,随后又入场起来。
就装吧你。
周
序暗自腹诽几句,又说:“我让她以后别不接我电话了,也没拉黑删除我,她都说好。”
说这话的时候,周序一直盯着楼淮。
果不其然,楼淮那边终于舍得从ipad中移开目光,朝他看来。
周序想,怎么不装了,还不是在意得不行。
谁料楼淮目光平静地看了看他,说:“还有事吗?”
诶??
这反应怎么不太对?
周序说:“哦,她还说,让我以后有需要的尽管找她。”
楼淮说:“说完了就出去吧,我还要看几份资料。”
周序:“???"
他才不出去。
他今天专门跑了一趟,又专门跑来这天和他讲这些,可不是为了当个工具人的,他可是来炫耀的。
他说:“你也别气馁,我接下来少不了和她接触,到时多给你说说好话。”
楼淮瞥了他一眼:“很闲?”
嗯?
怎么姐弟俩都觉得他很闲,很多管闲事。
周序说:“那还不是你的事,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投资个什么综艺?”
楼淮说:“楼如愿那边要资金,我让她联系你,可没有让你亲自参与的意思。”
得,到头来还是他的错了。
周序说:“行行行,是我多管闲事,是我吃力不讨好,反正是你的前女友,被甩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操哪门子心。”
他放下水杯,临走前,还不忘说:“接下来我很忙,得天天跟着这档综艺跑呢,投了那么大笔钱在里面,这阵子你就别联系我了。”
话落,嘭的一声甩上门。
可见是有多气愤。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楼淮站在办公桌旁,思索了一会,他放下水杯,绕过办公桌,坐在椅子上,盯着显示屏看。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等他再次闲下来,落地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处处流光溢彩。
他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临近七点。
他坐了会,点燃一根烟走到落地窗前。
抽了将近半根,桌上的手机响了,是星娱那边的来电。
这个电话号码自从那年给应缇签完合约之后,这些年亮起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盯着看了会,接起。
星娱老板的声音笑呵呵地传过来:“楼总在忙吗?方便通话?”
楼淮嗯了声,说:“方便,您讲。”
星娱老板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应小姐的合约您这边有什么安排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楼淮深深吸了一口烟,再吐出去,他心里想的是,难道和他分手卖房子还不够,现在是准备也要离开了?
她是真的要分得这么清楚?
楼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星娱老板斟酌了一会,说:“应小姐的经纪人下午问过我能不能开独立工作室,以前签合约的时候,您说不用,这不现在应小姐那边有别的想法,我先过问下您的意思。”
楼淮双眼一眯:“开独立工作室?”
星
娱老板说:“是的,应小姐那边问我这边能不能挂靠。”
楼淮倒是笑了声:“他们没提出解除合同?”
娱乐圈是没有秘密的,这些天,应提和楼闹掰了的事,圈里多少有人听说。星娱这边也不例外。
但是圈里面这种感情分分合合的并不少见,今天分手,明天复合也说不定,是以楼淮那边没有提出什么意见,而应是也没有提出解除合同,他当然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哪怕真分手了,以后真不往来了也没事。
公司旗下这么多艺人,多了个应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当个人情在那边供着,只要应是不太过分,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谁料,这些天过去了,没等来淮的声音,倒是先等来了应缇的。
这不他第一时间过来询问楼淮的意思。
眼下听楼淮这声反问,星娱老板觉得,果然自己按兵不动是对的。
是分手了,但楼淮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不然也至于这么问。
他说:“没有,应小姐那边说的是能不能成立一家独立工作室。”
楼淮说:“那麻烦您看着办。”
麻烦?
还真是言重了。
星娱老板说:“这还看您的意思,我这边都可以。”
楼淮说:“以后她的事不用来过问我了,您按流程办事。”
额。
真的吗?
星娱老板开了个玩笑:“那我还是改签合同好了,以前那版合同宽松了些,我也不太好服众。”
楼淮掸了掸烟灰,缓缓抽出一口,说:“都行。”
"......"
星娱老板一下子就犯难了。
他仔细斟酌了一会,说:“独立工作室也挺好的,现在圈里人人都在弄这个,应小姐挂靠我这边,我这边还能拿些分成,万一以后她火了,我也能跟着喝些肉汤,我可是很看好应小姐的。
楼
淮淡淡嗯了声。
显然是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了。
星娱老板想,那这意思就是还是按照应小姐的意愿做对吧?
他沉思了数秒,说:“那您忙,以后应小姐这边有什么大情况,我再叨扰您。”
楼淮不做声,也没有说好,或者不好,等了一会,星老板大概也知道楼淮的意思了。
如果真像前面说的,以后应的事不用来过问他,那么这会应该拒绝的才是。
可楼淮只有沉默。
星娱老板知道该怎么办了,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即挂掉电话。
通话结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就那么靠窗窗户旁抽烟。
夜晚漆黑如墨,可街上的灯却是亮如白昼,就连那街道都是热闹异常的。
不像他这边,一回头,只有冷寂的办公室。
一根烟燃尽,他拿上架子上的西装外套,离开办公室。
车子行驶在热闹明亮的街道上时,那种孤独冷寂的感觉再次朝他袭来。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他降下车窗,看着不远处街道上的人。
视野里,行人有朋友,有独行者,当然也有情侣。
唯一相同点大概都是这些人都在笑着。
好像是忙碌完一天,能够稍微放松之后的愉悦感。
很久以前,他也曾和应缇走在这样的街头,像许多普普通通的情侣那样,偶尔会低头附耳,笑容满面。
而现在,再次经过这样的街道。他只能看着别人了。
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几个小时前周序和星娱老总说过的话。
这阵子他一直以为,凡是和他有关的事,应提都会一一撇得干干净净,一点关系也不想和他沾上。
毕竟金融街那套房子她卖得毫不犹豫。
可周序和星娱老总的话,又让他在想。
他是不是对应是太过不了解了。
这些年,他习惯了她依赖他,爱他,却忘了,在时间的岁月里,应也在逐渐成长。
她变得会为人处事,会权衡利弊。
只是这些都对他例外而已。
所以她才能那么迅速地将他丢开。
红灯转绿灯了,车后面传来一声鸣笛,楼淮从思绪中回过神了。
他往前行驶。
脑子里想的却是。
他为何不能就是应缇的权衡利弊。
比起那档综艺,比起那什么独立工作室,他能带给她的利益不是更多吗?
她唯独偏偏将他划在她的权衡利弊之外。
她就那么厌恶他吗?
没有人能回答楼,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