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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

楼淮在老宅平静生活了一年多,在一个寻常的夜晚,这份平静终于被打碎。

事情的导火索也很简单,淮收购楼家子公司一事到底还是提前传到楼观棋耳边。

那天正好是周三,很平常的一个工作日,距离思言团队给出尽职调查的报告刚好过去一周。

楼观棋电话打进来时, 楼淮正和齐思言在核对收购方案的撰写。

桌上手机嗡嗡震动,拿起来一看,顿时眉眼一挑。

齐思言以为这通电话她不方便听,便说:“我再对下数据,你先忙。”

楼淮倒是没避嫌,当着她的面径直接下这通来电。

电话中,楼观棋的声音倒也平静,让他今晚回来吃饭,同时提醒他:“让思言也过来一趟,这都快7月了,你们也熟悉一阵子,该谈谈订婚的事情了。”

楼淮嗯了声,说好。

楼观棋又说:“别忙得太晚,早点回来。”

楼淮又说好。

口吻平淡,但胜在句句回应,而且态度挺平和,俨然一副乖乖听老爷子话的意思。

办公室极为安静,楼观棋的声音不时从听筒里面泄露出来,齐思言想装作没听到都不行。但楼挂完电话,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和她说:“老爷子想见你,晚上还得麻烦你和我过去一趟。”

齐思言倒是觉得好笑:“合作伙伴的关系,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还等着你给我的这个收购案能成功往下推进,这时候去见老爷子不算事。

楼淮嗯了声,没再做声,反而是看起了方案。

齐思言不自讨没趣,也噤了声。

两人忙到快六点,天色逐渐暗下来,与此同时,街上喧嚣四起。

两人结束工作,离开办公室。

驱车前往老宅的路上,这个时间点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随处可见的车,堵得实在厉害。

而楼淮专心致志开车,根本没有聊天的意思。

齐思言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方面也和他聊不来,虽然两人从过年那会接触到现在,也五个月了,但是要说对楼这个人有什么较为深厚的印象,齐思言只能说,这人对待工作极为严谨,而且很是沉浸其中,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至于工作之外的样子,她没接触过,也就无从谈起。

她看了一天的电脑,眼睛涩得厉害,这时候根本不想看手机,她转而望着窗外发呆。

车子照旧走走停停,最终堵在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齐思言撑着头,百无聊赖望向窗外,忽的,她目光落在车窗外面的那栋摩天大楼上。

这会夜色已经彻底降落,街道霓虹灯随处可见,就连摩天大楼外面的巨制可滚动屏幕都也开始进行广告宣传。

齐思言看着那巨制大屏上面带淡淡微笑的女人,说:“她很漂亮。”

这会正是堵车,前方路况没有松动,听到这句话,楼淮侧过脸,顺着齐思言目光的方向望过去。

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却在看到窗外屏幕上的女人时,楼淮视线一顿。

巨制屏幕上,是应缇的个人海报。

最近她的那部金融剧正在热播,因为是职场女性角色,又是和投行有关,加之播出的效果也是可圈可点,最近大街小巷全是她的广告。

屏幕上,应缇穿着一身裁剪得宜的西装,黑直长发束在脑后,妆容甚淡,明明是很平静的一张脸,但眼里透露出的锋芒倒是极为犀利。

齐思言回头,见他往窗外的屏幕看着,目光有种说不出的伤感以及......眷念。

她想了一会,说:“她是一种平静的,但又时刻吸引人的漂亮,你觉得呢?”

楼淮没回答,因为就在这时,前方车子松动,后方大概都是着急回家的人,鸣笛声按得飞起。

楼淮收回目光,转动方向盘,朝前方驶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老宅。

楼淮下车,抬头望了眼楼家大门。

幽幽夜色下,门口亮着暖黄的灯,四周安静极了,就显得那大门的氛围有种莫名的压抑和阴森。

他敛敛眸,抬步朝宅子里走去。

齐思言落后一步,原本是不解他为何盯着自家宅院大门口看,这种老宅一到晚上都是一副静悄悄、充满神秘色彩的样子,她自己家里也是。

有几次她来这边,每次进门前都会盯着老宅看,有种在凝视的感觉。

但凝视什么,她说不出来。

不过,她和楼淮的交情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谈论这种较为私密性的地步。

她和他,倒更像是工作伙伴。

他需要一个人来安抚楼老爷子,省得老人家天天操些不该有的心。

而她呢,倒是更为犀利些,眼下正是在公司站稳脚跟彻底进入高层的关键时刻,她急需一个充满代表性的项目来证明自己。

是以,当楼淮来她家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对收购案是否感兴趣时。

齐思言便觉得,他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后来,果不其然。

她随着楼的角度,抬头看了眼楼家宅院的大门。

除了幽静以及冷冰冰,似乎也瞧不出别的什么了,余光瞥见楼淮的身影已经逐渐远去,她放弃窥探,朝楼淮身影赶去。

今晚的晚餐只有四个人。

楼淮、楼观棋、周芳礼以及齐思言。

楼淮相对沉默,坐下来就没再说过话,而周芳礼本就严肃些,除了一开始打过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再没开口。

整个饭桌就楼观棋话多一些,基本都是在问齐思言的情况,有工作的,有个人生活的。工作方面她倒是能侃侃而谈,一旦问到和淮的相处上,齐思言就卡壳了。实在是她对楼淮知道的少之又少,就算想编造,也无从编起。

一番话聊下来,老爷子从一开始的和颜悦色到后来的面色难堪。

餐桌上的氛围也从一开始的轻松到后来的紧张。

晚餐进入尾声的时候,楼观棋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擦嘴角,折了折,放在一旁,然后看向楼淮,说:“电话里和你说了,订婚的事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楼说:“过段时间再考虑。”

明明是句很普通的回应,楼观棋却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是等着你把公司彻底弄得一言堂的时候吗?”

拍桌子的声音实在大,齐思言被吓到了,肩膀跟着抖了下,等老爷子那话一出,她顿感不妙,可奇怪的是,当事人楼淮神情倒是平静极了,齐思言又去看左手边的周芳礼,也是极为淡定,仿佛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

齐思言心里直犯嘀咕。

仿佛已经预见了这种大家族平静表面下的波涛汹涌。

楼淮挑挑眉,说:“您都知道了,看来您消息落后也不是那么厉害。”

这话一出,楼观棋当即就想到今天早上送到他手上的收购方案书,虽然只是草稿版还未定稿,但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都让他胆寒。

尤其这份报告还是出自齐思言之手。

他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拿起上面的一个文件,然后转身拄着手走到餐桌前,将那文件拍在淮面前,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淮看向他,处变不惊道:“您觉得呢?”

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