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缇,你不想见我,但是我很想见你。”
楼淮说完这句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应缇都没有回应。
她只是抱着胳膊,望着前方。
这在楼淮看来是一种不太好的现象??她仍旧对他抱以警惕。
哪怕她被他带到天台上来,哪怕这会只有她们两人。
但如她所言,她确实和他无话可说。
楼淮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慢开口说道:“应缇,我确实很想见你,并不是说说而已,并且,我也真的很想和你正式道个歉。那些年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为当年说的那些伤害你的话道歉。”
他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模样,很是真诚地说:“应缇,对不起。”
在决定今天要过来见她一面时,淮想过无数个开场白,要和她说些什么才能不让她反感,才能让两人的这次会面不那么难堪。他思索了许多,最终还是想以道歉为开场白。
这两年他思考过很多,要说他和应的感情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他本人对待这段感情的态度,再有的便是那年他和老爷子说的那些话。
是以,再度重逢,首当其要的便是要为当年致使两人分手的导火索,给个认错的态度。
他为这份道歉想了无数的语言,可真的把人带到了一个安静可以好好聊天的地方,那些准备充分甚至过稿无数的文字,远不如简单而直白的语言有效果。
尽管应缇并不在意。
她甚至没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动了下,转过脸看他,问:“你都说完了吗?”
神情冷淡得仿佛局外人一般。
楼淮尽量不去在意她的那些冷漠反应,他知道,这都是他应得的。没理由他在情感上伤害了应是那么久,却要她在自己一句道歉之后轻飘飘原谅他。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摆正态度,逐步软化她,从而获取她的原谅,如果还能更幸运些,他更想和她有个新的开始。
此次他过来,目的很明确,就是挽回她,不论这条挽回的路有多难走,他都势在必行。
他说:“还没有全部说完。”
应缇便平静看他,似乎在等他下文,有种他全部说完了,她就可以彻底脱身的意思。
淮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如果应是现在还是那种意料中的反抗并且抵触的态度,那他还不至于如此无力。可是,应是一改之前的态度,有种既然人都被他带到这里来了,就干脆听听他会说些什么,省得之后还要因为这些破事而耽误时间。
一旦有了这种猜测,淮那种无力感就越加深重。
明明他来之前,已经好了所有的牌,甚至就在前一秒,他还信誓旦旦,可眼下他却无计可施。
楼淮说:“当年那些话,并非我全部的真实想法,我对你并非只是玩玩而已,”说着他笑了笑,有几分落寞,也有几分无奈和自我嘲笑,“如果我真的只是对你玩玩,我们不会在一起五年的时间。”
应缇听了,眉眼一抬,说:“那还要感谢楼先生看得起我,多给了我几年的时光。”
楼淮想,聊这种话题的时候,他还是更倾向于应此前那种抵触的态度,至少那样她多少是些在意的,更进一步,她心底深处是否也对他放不下。不管是那种,他多少知道该如何回应,而她现在这种冷嘲热讽,甚至已经趋近无所谓的回应,倒
让他不知所措了。
挽回她的这条路,单单开头就让他有些寸步难行了。
他轻轻叹了声气,说:“应应,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倘若真的要说谁看得起谁,那还是你看得起我,明知我当年是那样的一个态度,你还坚持一直在我身边。说来我应该感谢你。”
应缇接话倒也快:“那楼先生能否看在这份感谢上,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从始至终,她的需求一向明确。
楼淮唇线抿得紧紧的,神情也很坚毅,他说:“做不到。”
应缇笑了声,说:“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前后找我谈过好几次,我分明记得我们是说明白了,你也答应我,从此以后不再来打扰我。为何现在你要食言?”
什么叫把话说太满,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时此刻,淮有了深刻的体会。
他说:“对不起,当初我太自以为是,事情没有考虑完全就口不择言,是我的问题。”
应缇摇摇头,“楼先生,我答应和你上来并不是来和你回忆从前感慨当下的,”微风拂起她的发丝,她微眯着眼看向他,说,“我是真的很不想再和你有什么接触,刚才在电梯那边,周围还有别的人在,这里又是公众场合,我不想闹得太难堪,逼
不得已才和你上来,只是我真的恳请楼先生你,别再突然出现,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逼不得已。
不必要的麻烦。
楼淮想,她是真的足够冷静清醒。
但一方面也替他解惑了。刚才在23楼,他确实做得不太对,没过问她的意见,直接强行把人带到楼上来,对他带着道歉目的而来的开局,属实不太妙,但好在应缇还是和他上来了,尽管不太情愿,但好歹没有那么强烈。
就在他抱以侥幸,抱着她也并非真的那么厌恶他的想法时,她用言语给了他迎头一棒。
她对他,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情了。
有的只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