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y:43.
一周多以前,12月7日邵临生日当晚。
第二次的吻仓促收尾,童云千仓皇逃走。
邵临被扔在原地,手背攥出青筋也压不住浑身的火。
女孩身上的甜香味还在衣服上徘徊,他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冰镇饮料灌了好几口,身体却仍然硬得难受,又紧又胀,随时会崩溃似的。
童云千在身体感官上对他的吸引力远比他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她就像一朵刚微微开-苞,还不算完全成熟的,刚敞开娇嫩花瓣一角的白玉兰,花蕊的芳香飘出来,勾得养花人忍不住想破坏它的自然生长,折枝采撷它的甘甜。
她能轻易勾动他作为男人最卑劣的原始冲动,但当这脸蛋真捏在手里,他又有点舍不得欺负她。
打开淋浴,邵临忽然庆幸童云千的迟钝和傻气,她有这张脸但凡是个玩心眼的性子,就邵贺新那样的,早就被她骗得狗屁不剩了。
仓促用洗澡的功夫把躁动的身体抚慰下去之后,邵临出来就接到了邵漫身边私助的求救电话。
邵漫毫无意外地在这天又不断做噩梦,梦醒了就像个精神病一样发疯乱喊。
谁都没办法,只能靠他当垫背的去承受一切。
因为毕竟, 他是邵漫噩梦的源头。
赶回邵家,家里所有无关紧要的都被遣散出去了,整个别墅里只剩下跟着邵漫时间比较久的助理,还有家庭医生已经就位。
见到他来了,都像看见救星一样迎接。
邵漫痛苦的嚎啕和辱骂声隔着门板传出来,时不时就有东西被摔砸的巨响,令人听着毛骨悚然。
邵临瞥了眼杵在卧室门口的私人医生,皱眉:“医生不都来了?给她打镇定啊。”
医生说:“都是邵总的意思。”
邵漫的贴身助理告诉他:“大少,您知道的,最近邵总病发的频率越来越高,镇定这种东西短期内不能摄入太多,对身体和神经都有不可逆的损伤。”
“如果您能帮忙安抚一下邵总,避免使用神经性药物是最好的了。”
“安抚?”邵临冷笑,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们真觉得我能安抚她?不是让她更疯癫?”
助理扯了扯唇角,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大少,辛苦您了。”
邵临眼神慢慢冷下去。
越是跟邵漫亲近的人,越不把他当人看。
这么一想,邵贺新背地里境外买凶想让他死在国外的手段,也不难理解。
毕竟他让邵贺新最敬爱的亲妈,足足痛苦了二十四年至今。
邵临推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把门带上。
紧接着没多久,一众人在卧室外听到了更加激烈的打骂噪音,内容不堪入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外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措辞。
房间内,头发凌乱,面目狰狞的邵漫扯着邵临的衣领撕扯着,想伸手掐他的脖子:“我就该杀了你!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该打了你!!”
“邵女士,你都生我二十四周年了,醒醒吧。”他控制着对方,避免被她尖锐的美甲挠伤。
邵临面对母亲的憎恨,轻飘飘嘲讽:“邵家大小姐当初跟着他乱混的时候,连买个套的钱都没有?”
邵漫愣了一秒,然后更加歇斯底里,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你个畜生!!”
“我是你妈!!”
“你打我,骂我,随随便便让我下跪的时候。”邵临被抽得偏过头去,垂眸说:“没看出是我亲妈。”
邵漫双眸猩红,每年一到这个时候,躁郁倾向躯体化,过去那些不堪的经历就像蝗虫过境一样啃噬她的灵魂。
头痛耳鸣四肢发冷,让她恨意四起。
“濮成死的时候,就没想过你落在我手里得有多痛苦。”邵漫虚脱倒在地上,冷笑不止:“他对我没感情,对你也一样。”
“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哦对,还有那个人。”
想起那个人的名字,邵漫抬在半空的手指都开始发抖,“她都死了十几年了,我都忘不掉她的脸,还有她的名字……………”
“咯咯咯………………”
她边哭变笑,眼里的恨像沾了油的火。
邵临听着她混乱的话,在她疯癫的状态里察觉到异常。
舅舅答应他过继的交易还在继续,他需要找到面前这位女士的致命弱点。
“她?”邵临眯起眼,试探,“谁死了十几年,你说濮成吗?”
邵漫忽然抬眸,眼刀像剑一样锋利,突然爬起来抽出桌子上的水果刀刺向了他。
邵临躲得很及时,水果刀擦着他的手臂划过,但还是剌进了皮肉,血腥味一下蔓延出来。
见了血,邵漫划拉一下扔了刀,又恐慌地哭了起来,抓住他撕扯:“她该死!她就该死!”
“他们都该死!哈哈哈,你也是......”
“你们都欠我的………………”邵漫精致的脸在崩溃的时候折出了道道皱纹,曾经的青春不复返,幸福的中年生活下隐藏的是无法消除的污点。
“都欠我的……………”
她抓着邵临昏厥过去以前,念出了那个名字。
“你死得好......赵汐。”
“你说的什么鬼话。”童云千压眉。
从心底不喜欢听到有人这么自轻自贱贬低自己,更何况是他,心里更别扭了。
王子步伐有些快,行走之间颠得她摇来晃去,腰肢太软挺不住,邵临用胳膊夹着她的身子,大手收紧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来。
他低头瞧她,“你现在跟我说话还真不客气。”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飘忽道:“没人天生低人一等。”
“你不想说实情可以不说,但没必要这样说自己......”
邵临往后仰了下,眉峰微挑,总结:“你还是心疼我了。”
童云千讶然:“你哪句话听出我......”
心疼这个词放在他身上,怪害臊的。
她说不过这个无赖,只能转移话题,看了看低眉顺眼完全听从他的马儿,“你好像技术很好。”
“也学过骑马吗?”
“你这个也,是拿我跟谁在比?”他换了个方向继续骑着马走。
童云千双手攥紧马鞍扶手,光是挺住腰杆维持平衡就很困难了,还要应付身后人的问话。
“嗯......就,贺新哥……………”
邵临威胁似的“嗯?”了一声。
还敢在他面前“贺新哥”?
她心领神会,一激灵立刻纠正:“我说邵贺新,是邵贺新,朱盼和任宽他们都学过骑马。”
“学过,但不是从小学。”临带着她骑马跑起来,“回邵家以后学的,速成。”
童云千疑问:“学个皮毛倒不难,但要是做到和他们一样像模像样的,应该不容易吧?”
邵临看她一眼。
意外她总能抓住这些几乎没人关心的细节问题。
他继续说:“没招儿啊,得在短时间内从混混小流氓变成邵家大少爷。”
“做不到别说当少爷,连口饭都没你的。
“邵贺新会的我都要会。”他嗤笑一声:“但是归他的那些东西,我一毛都不能沾。”
“所以你说。”邵临腾出右手,绕起她散落到耳后的一缕黑发,手指擦过她耳廓。
摩擦的痒意传来,童云千后脊一僵。
他想着前不久邵贺新站在面前质问自己的画面,还叫他不许对童云千动心思。
只觉得好笑。
“我是不是才是那个一直受委屈的?”
“我要的又不多。”邵临帮她归好散乱的头发,像赏玩珍宝般捻着她的发尖,“他是不是不该跟我抢?”
童云千伏在马背上回眸,“你要什么?”
邵临只是睨着她,却不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察觉到了他眼里的占有欲,迅速眨了两下眼睛,扭回头,只将发红的耳尖暴露给他。
氛围陷入暧昧的安静中,邵临的电话打来得十分及时。
他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抽出手机看了眼,接通:“嗯,怎么说。”
童云千坐在马上看风景,默默听着他打电话。
“时间太久,确实不好打听。”邵临听完对方汇报后说了句,算是安抚,另外因为今天和童云千又提及生日当晚的事,他又想起邵漫晕厥前提的那个名字。
他告诉电话那边:“你托人问问她和赵汐的关系,女的,应该已经去世了,哪个汐我不清楚,先查着,再等我补充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