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也难怪文采好,这样安静的性子怕是成日里都在琢磨诗词吧!”孙达自以为地为此做出了解释,却让罗清凤听得惭愧,她的诗词多是抄袭而来,哪里是自己做的,却当得这般赞誉。
讪讪笑了笑,并不继续这个话题,看孙达对精舍有兴趣,她便领了孙达往后面的精舍而去。
在精舍看了一圈,顺道吃了饭,罗清凤便要小睡,孙达也赖着不走,在榻上躺了,却迟迟不睡。给罗清凤恶补了一些京中贵公子的知识。
这位卓钧玉卓公子是将军之子,将军只此一位独子,甚是疼爱,至今未曾许人。据说其文武双全,其中武艺估计有点儿水分,这时候的男子若是能够上马能够开弓,便算是武艺不俗了。
而文则是久负盛名,琴棋书画,卓公子以画出名,其最喜画景,这莲湖景致更是最爱,但凡有品莲会便有他的身影,而有了他,便有更多不为权贵所动的文士愿意来品莲会,品莲会的声势也因此而更盛,说不清是谁成就了谁,反正一旦说起品莲会,则必然让人联想到卓公子。
“孙姐可也有相求之意?”既然睡不着,罗清凤也支起胳膊来打趣孙达。
孙达一笑,抬起手臂枕在脑后,双眼望着头顶,慢悠悠地道:“我倒是想,可惜,别人看不上我… …如今,我家中早已有夫,这朵荷花还是让别人去摘吧!自有楚达那等痴心不改的等着攀折,就不知最后会落入谁家手了!”
求之不得则弃之,旁观之,坦然对之,这也算是一种智慧了吧!
“不过… …”孙达话音一转,坐起来,认真地说,“清凤倒是可以试试求娶,旁的不说,卓公子最爱文采出众的人物,清凤不就刚巧是吗?”
“我?”罗清凤看孙达认真,也收了嬉笑,说,“我还是算了吧!”
“什么叫做算了吧,清凤可是已有心仪之人?”孙达追问不舍。
罗清凤脑中浮出韶光的面容,却是一晃而逝,想到更多的还是那位下落不明的西门君实,情绪难免有了几分低落,沉声道:“仅有文才有什么用,没有权势,再好的文才也不顶用。”
当时,但凡她有点儿能力,别的不敢夸口,至少她会保下西门君实,诚心相待,也换一个真心,得一段情意,一个美满的婚姻,便是不得,也不会遗憾。
而现在么,她也不知道与韶光算什么,虽说在世人眼中都是正常,但她却不好把一切都推到一时的意乱情迷,把韶光真的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侍,她是想要负责任,想要一个幸福家庭的。
但,总觉得还缺了一点儿什么,不是身份地位,而是两个人相处时候的感觉,明明是那么亲近的人,却总是感觉隔了一层什么,以前不觉得,而现在,却越来越在意,到底是自己贪心,想要的更多了,还是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韶光的真心?
欲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那夜月光朦胧,他声音坚定,宽阔的肩膀似乎可以托付终生,她软弱得想要依靠… …事情发生之后,他顺理成章成为她过了明路的小侍,然后,一切如原来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可,还是不一样了吧!
她知道他的宠溺,却不知道这样的宠溺算不算爱,又或者只是照顾她而成的习惯… …她,不安心,却也不知道这不安心是为了什么而来的,难道只是想要得到一个肤浅的爱或者不爱的答案吗?
“清凤怎么这么说,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孙达奇怪地问。
“啊,没有,就是一时感慨一下,看着这样的精舍,难免没有几分钦羡权势之利。”罗清凤顺口说着,又觉得这句话透着嫉妒和世俗,难道自己骨子里便是这样的吗?有点儿慌乱地看向孙达,文士出身,最是讨厌这样的俗气了吧?
令人诧异地,孙达并没有出言反驳,也并没有看轻的意思,而是复又躺了下去,长长地叹息一声:“是啊… …权势最是动人心… …”
窗外的阳光正好,有微风隐隐,幽幽的香气自然清淡,罗清凤闭上了眼睛,在静默中渐渐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