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总要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林小堂撇下身后两人,径自往人群聚集的地方靠拢。
她个子不高,周围又都是成年大学生,个个人高马大,将她的视线拦得严丝合缝。
看不到一点现场情况的林小堂只能利用小个子优势,从大家大腿旁钻进去。
钻进去一瞧,人群中央,杜远正怒容满面地和一个高个子男生争吵。
“这乒乓球台子明明是我先占据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不是说过了么,这是我们平时打球的球桌,我们用习惯了,再说我也不是不让你们打球,旁边还有很有空球桌呢,你找别的球桌也是一样。”高个子男生颇为不耐烦。
“既然是一样,你怎么不去找别球桌,先来后到懂不懂!”杜远不服气地争辩。
高个子男生面上的不耐烦转为厌恶,“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车轱辘话,没意思,我看你也别了,赶紧带着你的小伙伴离开好吗?”
一句话激得杜远气血上涌。
明明是他先抢到的乒乓球台子,凭什么要让出去啊!
这人不仅不讲理,还特别无耻!
从来没被同龄人欺负过的杜远在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被正常大学生欺负,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况且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真退了一步,他以后也不用在学校混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体育馆是你家建的吗?不是你就闭嘴,你没资格赶我走!”
从简单的几句争执中,林小堂听出两人争执的原因,似乎是为争夺乒乓球台。
据高个子男生的措辞,是杜远占了他常用的球台,所以要赶走杜远。
这理由太过无理,林小堂竟一时不能分明真假。
要想弄懂来龙去脉,还得找知情人问问。
她四下环顾一圈,瞥见站在不远处的麦小溪,快速挪步过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麦小溪比她早来一步,应该知道具体情况。
她还以为有热闹可瞧,哪里料到原来是杜远闹出来的热闹。
“不是来占乒乓球台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和其他学生发生冲突?”
盼见林小堂的熟悉身影,麦小溪宛如见到救兵,一听林小堂过问,她满心的焦虑终于有了释放的出口,迫不及待开始解释。
“小堂你可算来了,这事真怨不得杜远,是对方故意找事!”
她过来的时候,杜远和杨西已经占好球桌,还问了一嘴林小堂什么时候过来。
得知没个准信,两人等不及就要开始先打球,谁知一局没打完,那个高个子男生二话不说过来赶人。
平时杜远是在北城嚣张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住这份气,当场便同对方吵起来。
看到这副场景,麦小溪差点吓哭。
初入大学,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没有任何经验的她只想起要请老师过来帮忙。
可是大学的老师和中学的老师不一样,班主任并不在学校里。
这可怎么办哦。
万一两拨人闹僵,真打起来,以杜远和杨西两人的实力,恐怕没法和对面几个成年大学生硬抗。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林小堂突然出现,可不就是救星么!
“小堂,现在咱们怎么办啊,我只盼他们别打起来,打起来杜远和杨西肯定要吃亏。你瞧见那个高个子男生没,他叫司子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林小堂眉头一挑,有点疑惑,“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对方的名字,还知道他不好惹?”
这才不过一天的工夫,麦小溪就已经成了万事通吗?
“他自个儿说的呀。”麦小溪很是无奈。
林小堂:?
林小堂:“......是吗?”
这种自报名号的威胁方式在这样淳朴的年代还真挺少见。
“千真万确,刚才他俩放狠话的时候,那个司子丹自报名号,说有个叔叔是当地的老板,属于凯克集团的大领导,让杜远他们别多事,否则让他好看!”
这话没威胁到杜远,反而让杜远更加愤怒。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离了北城区,竟然有人敢这样欺负杜远,我看杜远气得厉害,这事估计要闹大。
听完前情,林小堂将目光放在争执的两人身上,两人都动了怒,互不相让僵持着。
旁边围观人群中不知是谁插了一句,“要不这样呗,你俩切磋一下乒乓球球技,谁输了谁就滚蛋。”
这倒不失为简单直接的方法。
“好。”杜远一口应下。
对面的司子丹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周围人也跟着起哄。
两人在乒乓球台子旁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很可惜,杜远技不如人,一连输下两场。
三局两胜的赌局,毫不疑问,杜远输了!
输了就输了罢,杜远也愿赌服输,放下乒乓球拍,自愿让出球台。
偏偏那个赢了的司子丹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进行嘲讽,“切,早说了,你们少年班的人个子都没球桌高呢,打什么球,好好去学习不行么。”
“一群小小年纪就能上大学的人,只会死读书,能有什么运动细胞,和我们比,不是自取其辱么。
这话硬生生把林小堂脾气撩了上来。
感情在对方眼中,少年班的学生都是靠死读书来取得成绩?
这样的偏见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她很是不客气地剜一眼对面的句子丹,“既然这样,咱俩再比一场吧。”
突如其来的一道清脆童声从耳边漾开。
已经胜利在握的司子丹没料到还会有人来挑战,低头一瞧,仍旧是个少年班的学生,还是个女学生。
哦豁,这是捅了少年班的窝?
真是好笑。
司子丹想着想着,不禁乐起来。
“女孩子玩什么乒乓球啊,你连拍估计都拿不稳呢。”
林小堂面无表情:“有些没脑子的人都在玩,我为什么不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