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出现本就诡异,她就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十全十美的理由。
“这理由无法说服我,及笄了吗,就敢如此胆大包天蒙骗我?”男人好整以暇地看她,墨色衣袍坠地,许弗音又看到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家图腾,她紧紧盯着上方纹路,听到男人冷淡的声音,“不然,你再编一个?本王看心情要不要宽恕你,还
有你身后的平遥侯府,我记得?"
他撩开几缕,青丝从他的食指滑落,在空中荡起弧度。
沈明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薛怀风也是平遥侯府的,本王顶着满朝文武的弹劾率兵将他救回大郢,怎么,他的家人就这么回报本王的?”
许弗音眼睛睁大,心率快得好像要蹦到嗓子眼里,她急急忙忙地撇开关系:“小女的孟浪行为与薛七郎毫无干系,小女是??"
许弗音犹豫了下,狠狠心闭上了眼,语气快得没有停歇:“是听闻您近日要纳侧妃,在巽王府外也看到许多拜帖,小女子自知才疏学浅,无德无貌,无法在众多闺秀中脱颖,让您注意到。一时想不出好法子,就...就钻……………”
说到后面,热意涌上许弗音的脖颈与耳朵,像是烧着了似的通红。
她用的是原文中,薛青瑶的心理活动,是最真实的写照。
真作假时假亦真,这样真假掺杂的说法,相信就是沈明有要第一时间分辨也不容易。
这些话任何有羞耻感的女子都难以说出口,更何况许弗音自知若是将来身份被拆穿,她面临的可能是更严酷的结局。
她只能保佑,这个理由足够唬人,能将眼前的危机度过。
但许弗音想不到,拆穿比她想象的来得更快,甚至都不是别人拆穿的。
沈明宥怔了下。
随即笑出了声,玩味地看她:“不错的理由。”
沈明并不是常笑的人,所以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总令人有种毛骨悚然感。
他站起身,像是暂时放过她,转身来到一旁的七斗柜边,取出止血伤药与纱布,看到还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无限压低的许弗音,看起来柔顺乖巧。
“还趴着做什么,等本王扶你起来?"
“不,不敢劳烦殿下。”
许弗音强作镇定地起来,脸色白得仿佛随时会在空气中消失,面对沈明她甚至一点反抗都提不起来。这个男人总是在无声无息间将别人的思维、想法、抗争一点一滴地碾压,待发现时早已逃脱不掉他编织的然后他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对方绝望
模样。
沈明有抬手示意她过来。
许弗音咽了下口水,分不清他是何用意,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
他随意指了指桌案上的药:“不想被人发现,就帮我我包扎。”
巽王在皇宫中受伤,若是被外头的士兵冲入看到这一幕,许弗音必然会被当做刺客。更何况安庆帝刚刚经历过一场未遂,可想而知她的下场,不仅仅是她,沈明有特意提到了侯府、薛怀风。
见许弗音这时候还有精力神游天外,沈明有挑了下眉:“不想做?”
许弗音是突然想到,好像她还没为薛怀风包扎过。
“小女不敢。”
许弗音识时务地半弯身,谦卑地始终没有抬头。
沈明已将手臂伸出来,许弗音在要掀开他衣袖的时候,顿了顿。
她没记错的话,这文的主要男性角色都有些洁癖属性,只是沈明有相对隐藏得更好。
见沈明有没说别的,低垂着那长密的睫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似乎难耐她的速度,神色微沉。
许弗音轻轻吸了口气,没有再开口询问,慢慢掀开墨色云纹袖。
就在此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道嘶哑得像是无数砂砾摩擦的喊声。
“知退,知退!”
许弗音的手狠狠了下。
知退是沈明的字,能有资格这样喊他的人寥寥无几,她刚出来时只看到周遭的奢靡的摆设,只以为是某处宫殿。
未料到这居然是皇朝的最中心,皇帝的寝宫!
沈明宥抬手按住许弗音缩回去的手,男人掌心的温度覆盖着她沁满凉意的手背。
他淡淡地说:“抖什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