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皇太后却心疼的扶起她,让她在榻上坐下,又往她手里塞了一杯温茶,“你这孩子,殿内只有咱们祖孙,你还跪什么。”又关心她:“膝盖疼不疼。”
永福倏地握紧茶杯,本就未好的喉咙愈发疼了,像吞了火炭。
她始终低着头,“太皇太后,不该,召见罪人。”
太皇太后愣住,不敢置信望向她:“永福......”
永福从榻上起身,重新跪在殿中,这一次她抬起头,直视太皇太后:“处心积虑,是我。心机深沉,是我。卑鄙无耻,还是我。”
“我...龌龊...不堪,所犯罪......罄竹难...难书......喉咙太疼了,激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她拼命握紧手,掌心的刺痛,分散注意力。
她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她扯了扯唇角,“端庄...贴心......是我装装的……………”
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过是想扒开她的伪装,看看她的内心有多么令人作呕,然后高高在上评判一句:你竟是这样的人,当真看错你。
永福的眼睛睁的很酸疼了,却不愿眨眼,执拗的看着太皇太后,不错过太皇太后任何一个表情。
事情已败,早死早超生。
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决定废物先太子,撞柱自尽。
她也不想如此。可是奉宁帝防她厉害,哪怕进宫,也不愿给她一根簪子。
然而她眼前一花,被人抱了满怀,耳边传来嘶哑哭声,“永福...永福......”
太皇太后已经心痛的说不出话了,只能抱着可怜的孙女,一遍遍唤她。
永福被这一抱弄惜了,老人的哭声如洪水,凶猛冲击她建立起来的心防。
永福面上茫然,她们这对祖孙看着温情,但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利用去的,哪有真情可言,没有的...没有...……………
当年她跟长真在花园冲突,她扮了苦肉计,但废后和长真是亲母女,废后无条件护着长真,把她衬成了一个活笑话。那两巴掌打在脸上,生终极了。
………...所以,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永福想不出答案,喉咙太痛了,意识消散前,只听见太皇太后惊慌的喊声。
太康宫的事情传到内殿,奉宁帝头也不抬,“把奉御叫去,再拨两个御医。太康宫需要什么,只管去拿,不必上报。”
小全子要领命而去,又被奉宁帝叫住,他犹豫片刻,“大皇姐身子好的差不多,再送回宗正寺。”
小全子应是。
奉宁帝这才垂首,继续批阅奏折。
次日,一封圣旨快马加鞭送往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