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见了鲁达师兄这般的人物,杨志的眼界就拔高许多。
再加之宋江跟晁盖是一伙的,杨志自然就有些不待见宋江。
杨志冷笑:“呵呵......”
宋江有些纳闷。
往日里自己一道破身份,英雄好汉便剪拂纳拜,可谓是百试百灵。
怎么现在就不灵了?
鲁达倒是一脸喜色,拉着宋江的胳膊道,
“原来是宋公明哥哥,莫非也是前往搭救晁天王的?”
“正是。”
“那我等速速前往,不可耽误!”
“说得有理,咱们快去!”
夜黑风高,乌云蔽月。
满山火起,从四周山脚烧将起来,涌得黑烟遍地,红焰飞空,火光照得这山林如同白一般明亮。
嗖!
一条钩索爆射而出,宛若毒蛇一般,将沿途的古木青石扎穿,荡平大面山林。
一身黑肉,发如烈焰,满脸赤红的刘唐纵身回刀,挡下这钩锁,却也被震出数丈之外。
刘唐扶着朴刀,心脏剧烈搏动。
“该死!时老狗,爷爷我定要杀你!”
刘唐咆哮一声,回首看向远处那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身影,目露?然杀意。
官府搜山已有整整一日,他跟晁天王、阮氏三兄弟等人慌不择路,鏖战已久,体内气血都近乎消耗一空,双臂酸麻难耐。
刘唐于是主动请命,诱敌而出,分担晁天王那边的压力。
本来按理说,以晁盖、刘唐几人的手段、划水只爱打顺风局的公孙胜。
再加之官府的朱仝、雷横两人故意放水,他们早就该逃了去。
但时文彬的本家时谦,端得狠毒。
放火烧山,升起烟尘瘴气,呛得晁天王压根使不出法天象地。
还找到铁匠,熔炼兵器,将大量铜水铁汁浇灌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五行遁术,就只余金行遁术可用!
“刘唐在此!”
“快快快,这边!”
“把猎犬放出去,不可走了他们的踪迹!”
背后众士兵发着喊,各带了腰刀、弓箭,手拿朴刀,前后马步弓手簇拥着,也不靠近,就远远地钓着,不时放放冷箭、钩索。
时谦高声说道:“刘唐,还不束手就擒,供出晁盖几人的藏身之所,我饶你一条小命。”
时谦身后,朱仝、雷横两人对视一眼,就见左右士兵人影绰绰,也无下手背刺的机会,不由面露无奈之色。
知县大人这两日,怎么变得用计如神起来了?
不合理啊………………
刘唐闻言,勃然大怒。
“放你娘的狗屁,你有种来与我厮杀,爷爷我有我一口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相送,把你家当都烧做白地!”
时谦嗤笑摇头,吩咐左右抓紧火攻,缩小包围圈,定可晁盖等人现身。
山阴,靠近水泊的悬崖下。
宋江、鲁达、杨志三人撑船而来,远远地,宋江便听到刘唐叫骂的声音。
“这边,走这边上岸。”
宋江忙不迭跳上岸去,鲁达两人跟上。
一路上,鲁达看着宋江的背影,目光十分复杂。
宋江对梁山兄弟们好吗?
说好也好,嘘寒问暖,任人为用,也没什么老大的架子。
可是宋黑矮这厮可谓是面善心狠,一心想给朝廷当官,都快魔怔了!
一切阻挡他招安,给朝廷当狗的事,人,他都会将其铲除。
嘴上一套,手上做的又是另外一套。
为招揽秦明,不惜残杀无辜百姓,逼其落草。
就为了给自家兄弟找个媳妇,把刚死了全家老少的扈三娘送给王矮虎当妻。
为了拉拢朱仝,更指使自己的绝对心腹李逵劈死一个四岁孩子!
所谓的‘替天行道'',只不过是替他宋江,行自己的道!
或许有人认为,宋江作恶,那是时局所迫,无可奈何,这混沌世间逼着人变坏!
鲁达一大耳巴子就呼了上去!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既然无可奈何,就换能奈何的人!
“宋黑矮,你做不了的事,洒家来!”
鲁达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发狠。
收宋江入麾下,鲁达又担心以自己的王霸之气,难以驯服他,成了第二个晁天王,被其反噬。
而让鲁达重蹈前世覆辙,打包了自己一家人,投奔宋江,那自然是脑袋被驴踢了。
而且,鲁达也需要宋江这个搅屎棍,去撬动其他还未归位,不愿落草走上造反之路的天罡地煞魔星。
那么,就只能尽早逼得宋江身败名裂,刺配流放,麻溜点离开郓城县,免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蹦?,扰得鲁达心烦。
宋江躲过几个搜查的军健,却从惊愕发现,整座后山都被明晃晃的火焰包围,脚下泥土更如精铁,便是挖洞都来不及了。
“啊!时老贼,我要你的命!”
一道痛呼声传来。
却见刘唐力竭,被一柄尾端系着浸油麻绳的钩镰刀,勾住了脚踝,就要拖将出去。
不好!
宋江脸色焦急,忽而看到不远处,有张铁胆弓。
他忙慌将其捡起,颤颤巍巍从地上拔出一根箭矢。
搭上箭,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拉动弓弦。
“神灵保佑,让宋某弯开秋月,发进寒星,箭出如有神!”
宋江心底念叨着,眯着眼,就欲射箭!
“星主要挽弓射箭!”
宋江肩膀上,左边的天丁力士沉声说道。
然后飞到宋江右手肘后,替他拉弓。
“我等自当相助!”
右边的天丁力士当即扑出,就如骑马一般,坐在箭镞之上,为其校准。
嗖!!
只是一箭,宛若蛟龙,掠过层层火光,就着千军万马中一线缝隙,直奔时谦面门而去。
宋江旁边,鲁达暗暗摇头,脚底漫不经心踩动下去,一缕黄泉魔罗法力悄然掠向时谦脚下土壤。
“啊!”
惨叫声传来,时谦闷声倒地,生死不知。
“中了!”宋江大喜。
“好箭法!”鲁达赞道。
“中了?”
左边的天丁力士奇怪道:“怎么觉得手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