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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从早到晚,快傍晚时,才终于等到自家阿娘和宋夫人温庭珧一道回来。

她陪着阿娘回家。

坐上马车之后,祁云渺默默观察着阿娘的神情,破天荒的,没有立马开口去询问她宁王府的情况。

她不急着问她话,沈若竹倒是诧异了。

“你不问我下午都发生了些什么?”她歪头道。

祁云渺笑了笑,听阿娘主动提起,这才问:“那阿娘告诉我吧,今日宁王府都发生了何事?”

沈若竹便也被她逗笑了。

她点了点祁云渺的鼻子,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宁王今日不在家,进宫去了,宁王妃请我们过去,不过是吃茶,聊天,打打叶子牌。”

“这样啊。”

祁云渺听到宁王不在家的时候,不知为何,竟还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她今日又从宋青语的口中知道了,宁王的脾气实在不好,她实在担心,阿娘若是正面撞上他,他万一不管不顾发起疯来,非得折磨阿娘怎么办。

此番她们回到京城来,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找宁王复仇。

但复仇归复仇,祁云渺不希望阿娘受任何伤,一丁点的伤都不可以。

她伏在沈若竹的肩膀上,又问:“那阿娘,今日一番相处,你觉得宁王妃到底怎么样?”

“不好说。”

沈若竹还是摇摇头,对于宁王妃的评价,便和上回一样。

祁云渺意料之中。

下午在等沈若竹回来的时候,她又和宋青语聊了聊宁王妃。

宋青语告诉她,宁王妃是个很好的人,人很和善,对谁都好。

她曾经在宫中的一次宴会上,亲眼见到有宫人不小心将葡萄酒泼到了王妃的裙子上,宁王妃非但没有责怪那宫人,反倒还叫人赶紧走,叫她千万别被别人给发现了。

毕竟若是叫别人知道她泼了王妃的裙子,那可就惨了。

如此温柔又和善的人,宋青语对她的评价十分之高。

能在自己及笄礼的时候请到她为她主持,宋青语也觉得这是十分荣光的事情。

温柔,和善。

好像所有人都是这般评价这位王妃的。

沈若竹轻叹一声气。

她已经接触这位王妃两回了,上回人多,她没能和她真正多说些什么话,但是这回人少,她却是实打实和这位王妃接触了许久。

不管是上回和这回,这位王妃在她面前的表现都是贤惠得体,温柔大方的。

她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破绽,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操持有度。

这般完美的女人,若是真的,那的确值得敬佩;若是假的,那她便同她那个丈夫一样,是个可怕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若竹如今不敢对任何一个人轻易做下自己的武断,和祁云渺回到家中之后,她喊了祁云渺回她自己的院子,自己则是也先回到了主院,想要休息。

可她推开主院的门,便见到了越群山的身影。

本该在外练兵的时间,他却已经在家里了,手中还握着一封信。

沈若竹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问道:“侯爷今日这么早便回来了?”

“嗯。”

越群山收起了手中的信笺,盯着沈若竹的身影。

他见她进了屋子,也不在他身边坐下,而是径自去找衣裳,看起来是要洗漱。

他逐渐攥紧了手中的信笺,浑厚的嗓音响起在她身后,问:“你之前嫁给装荀,是为了给你前夫报仇吗?”

沈若竹找衣裳的手猛然一抖,吃惊地回头,去看越群山。

越群山看着她的反应,大抵便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今日下午,越群山突然收到了一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笺,信笺上写着,内容只能由他一个人看。

他便忍不住早些回家,拆了这封信看。

结果一看才知道,这封信是写的沈若竹的事情。

信上写,沈若竹当初为了给自己的前夫报仇,所以才嫁给了裴荀,她利用装荀,扳倒了怀王。

原本怀王养兵一事,皇帝都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毕竟当初那么多皇子,他最满意的储君人选便是怀王。

没想到,事情被沈若竹联合定国公府还有慧王这么一捅,皇帝不得不对怀王做了处罚,裴荀也知道,怀王定会因此事记恨上自己,所以他也不得不动手,除掉怀王。

而后来怀王起兵,害得京城血光冲天一事,都不过是相对应的反应罢了。

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她沈若竹。

写这封信的人,越群山暂且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写这封信的人的用途,越群山却可以轻易地知道。

他想要离间他和沈若竹,想要他就此不再搭理沈若竹,以为沈若竹也是在利用他。

沈若竹静静地看着越群山。

在惊讶过后,她面对着越群山的反应便很是平静。

“是。”

虽然她没有想过,越群山会知道这些事情,但纵然被他问了出来,沈若竹倒也没有觉得有多么难以接受。

反正越群山不是早就知道,她在利用他了吗?

他再知道她从前利用装荀,也没什么。

"......"

越群山一时语塞。

沈若竹承认了。

她竟这般轻易就在他的面前承认了。

越群山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所以你如今嫁给我,也是为了你的前夫?”

“是。”

沈若竹看着他,又道。

越群山深吸了一口气。

手中的信笺早被他揉得不成样子,皱皱巴巴成一团废纸。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不够,后面又紧接着喘了好几声,才又问道:“你前夫......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若竹终于知道再度拿不可置信的眼神再去看着越群山。

她似乎在不解,她在深深地不解,越群山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知道他是被谁害死的,难不成,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去报仇,一个人去送死吗?”

成亲之后,越群山真是难得地对沈若竹会没有耐心,如此烦躁地同她说话。

上一次还是她私下里去见裴荀的时候。

沈若竹却还是不说话。

她眸色浅淡,注视着越群山,试图从他的言语之中找出一丝破绽,找出他在引诱自己说出一些不可告人事情的苗头。

可是没有。

越群山烦躁归烦躁,却没有任何一点对于她的算计。

别的人,沈若竹觉得自己不可轻易参透,但是对于相识三年,成亲两个月的越群山,沈若竹觉得,她似乎可以参透。

“侯爷,不生气?”

她观察了许久,终于默默地问道。

越群山生气。

他自然生气!

沈若竹利用他就利用他,他但凡沈若竹是利用他去做些别的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是为了前夫报仇?这算什么事?

他一个堂堂兵马大元帅,手底下最多的时候能掌十几万人马,结果就是她用来给他前夫报仇的工具?

可是他很快又能明白,若是没有沈若竹那死去的前夫,沈若竹便也估计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她不会带着女儿远上京城,嫁给装荀,也不会带着女儿在京城和青州之间来回奔波,更不会长住到钱塘。

即便他后来在钱塘待再久,估计也不会有多少机会见到她。

“若是生气有用,我还会整日被你气的跳脚,结果却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任你摆布吗?”越群山终于瞪着眼问道。

沈若竹笑了。

她没忍住,当着越群山的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越群山怔怔地看着。

沈若竹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啊。

日落时分,满室昏暗,但只要有一点点的光亮照在她的脸颊上,便说她是神女下凡,也不为过。

可是为什么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还要带着泪水呢?

越群山心头阵痛,忽而阔步走过去,一把抱起沈若竹,将她放置在桌子上。

“你信我,就把一切都告诉我;若不信我,就继续去做你自己的事情,遇到难处了,再来找我。”

他俯身下去,凑在她的眼前,吐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热气,吹在沈若竹的脸颊上。

“沈若竹......”越群山喑哑着嗓子道,“老子天生就该是被你利用的人,你想用多久都行,怎么用都行......不用有任何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