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外面五湖四海的故事啊!”祁云渺谈起外头的天地,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阿娘,晏酬已去过岭南,去过西蜀,还去过景德、豫章......”她给沈若竹细数酬已的过往经历。
沈若竹听罢,却只觉祁云渺更是离谱得没边。
人家是金陵来的富商,住在上京城,是为了做生意以及打通各处衙门的,给云渺讲一个故事的功夫,可是能少赚一箱珠宝的钱。
将人家大张旗鼓地请过来,只为了给自己说书,也亏得她想的出来。
但是显然祁云渺并不知道这些。
而酬已......也没拒绝。
沈若竹一时心底里有了些疑问,面上却不显,只道:“也罢,既然你想听,便同他坐在花厅里聊会儿好了,我喊人去安排晚饭,留他用了晚饭再走吧。”
“好!”
祁云渺就等阿娘这话呢。
她和晏酬已一块儿坐在小花厅里,眼看着下人们上了茶水和点心,她便满心只等着晏酬已给自己讲外头的故事。
大小姐请了个金陵来的富商,专讲外头五湖四海的故事。
渐渐的,这件事情也不知是被谁给传扬出去的。
一开始,还只是祁云渺带着小花厅里的几个丫鬟小厮,围坐着一道听酬已讲故事,后来慢慢的,便有越来越多的人挤进了小花厅里,有在别处忙活的丫鬟和小厮,也有在后厨忙活的阿婶和阿公,还有云渺的堂弟和堂妹们。
整个小花厅逐渐挤满了人。
最后,祁云渺的怀中不知何时便抱住了幼小的小堂妹,小堂妹挤坐在云渺的大腿上,与她一道离得要酬已最近,听他讲到海上的风浪时,她们俩给的反应也是最充足。
她们一起惊叹,一起唏嘘,又一起哈哈大笑。
这场面真是有趣又滑稽。
天色愈渐晚了,沈若竹和几个妯娌站在小花厅的外头,见到里头仍旧是人满为患,不免相视无奈。
“不过渺渺这注意也是不错,我们家那几个素来不爱念书,你看,如今听故事听得多认真!”二婶稀罕道。
“这听故事和念书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好奇新鲜事罢了!小孩子谁不好奇这些新鲜事?”三婶接棒道。
“也是......”二婶咋舌,“不过这金陵家,我倒是也有听闻,传说掌管着金陵大半的丝绸还有船舶生意呢,可是精彩。”
“原以为商贾之家,必定是满身铜臭气,不想这公子倒是瞧着也还行,不似商贾,倒似书生。”
“书生哪行,论长相,论功夫,还得是咱们家楼西好!”三婶又否认道。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有理!”二婶也不和三婶争,说到越楼西,她们不免纷纷都有些想念起他。
沈若竹听着她们的闲聊,却是没功夫去想念越楼西。
满堂的看客,看样子,没有人催,便是不打算散场还有用饭的,便只能是由她来做这个恶人,去一棍子打散所有人。
沈若竹来了。
终于,大家都知道纷纷散去,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
只剩祁云渺和几个家里的孩子,不用做事,便就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对着适才的故事,意犹未尽。
不过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云渺知道,自己今日还是已经听够了的。
她便送走了小堂弟和小堂妹们,随后,在阿娘的安排下,一道和晏酬已吃了顿晚饭。
越群山这两日总是很晚归家,祁云渺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
她和阿娘还有酬已一道用了晚饭,晚饭后,她将酬已送走,便见自家阿娘站在侯府的台阶上,盯着自己的目光成谜。
祁云渺不解地看着阿娘。
“阿娘,你这是做什么?”她走上台阶,和阿娘问道。
“渺渺,阿娘和你说一些事情。”沈若竹道。
“嗯?”祁云渺好奇。
沈若竹想了想,先是道:“日后你不能再总是请酬已上我们家门来了。”
“为何?”祁云渺大惊失色。
晏酬已的故事好精彩,而且他讲故事的手法也很有一套,起承转合,衔接到位,今日他只是讲了一些他出海的经历,日后她还想听他讲更多的。
沈若竹便道:“因为他们商人的时间总是很宝贵的,晏酬已是你的朋友,却不是舅舅那般的亲人,舅舅可以花许多的时间在你身上,但是酬已,你不可以麻烦他太多。”
“他上京城来,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啊!”祁云渺懂了,“那我日后一月只请他来讲一次,可以吗?”
“......”沈若竹道,“若是日后你想接受他的心意,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