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蔡氏的怀相问题。
“都说酸儿辣女，老媳妇这次吃酸吃的厉害，我看这次坏的是个带把的。”陈老的目光在蔡氏的肚停留了一下，满含着期盼。
蔡氏听了这话，心里就像六月里喝了一碗冰绿豆汤，全身都松弛下来，高兴的挺了挺肚。
“我看不一定。”陈嫡撇了一眼蔡氏的肚，笑眯眯的说，“我当年坏秋姐儿的时候，也是喜欢吃酸，肚也像嫂这么尖尖的，谁见了都说是个带把的，生出来不也是个丫头。刚好春姐儿也是个丫头，雪娃也是个丫头，我看嫂的命和我一样，这一胎指不定也和秋姐儿一样是个丫头。”
陈嫡的话一出口，整个屋都哑口无言。陈雪娇就看到蔡氏脸涨的通红，眼睛带着恨意。
陈雪娇想陈嫡就是那类人，自己有了不如意，仿佛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她心理才能获得平衡。
陈嫡还不自知的继续洋洋自得：“我敢肯定，嫂这一胎是个闺女。”
蔡氏气的牙齿发酸，借口胃里冒酸水连晌午饭也没有吃就回西厢房躺着了。
陈嫡更加得意指着炖鸡说：“嫂刚才还好好的，怎地就不舒服了呢。是不是因为看到鸡了，这和我怀秋姐儿一样，我那时也闻不得鸡汤味，一闻就吐酸水。”
陈雪娇就想，陈嫡这是什么样的心理。
陈嫡吃着饭不忘记挑拣四，一会说李氏的馍馍蒸的不好，一会说鸡炖的不入味。段二虎几次想打断，陈嫡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嘴巴一张一合，喑哑带着点尾音的声音像了陈老。陈雪娇想，陈嫡老了，肯定是陈老的翻版，说话的语气，用词，动作，表情，简直和陈老如出一辙。
段二虎不满意了，放下了筷，陈嫡才闭上嘴巴。于是段二虎重新拿起筷，就夸陈雪娇的茶叶蛋煮的好吃。
饭后，李氏带着几个孩回屋。
“小姑怎么那么喜欢挑娘的刺。”陈雪娇抱怨道。
“以前也喜欢啊，每次来家里都要挑娘的刺。”陈雪如不满的说。
李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小姑就那样，以前在家里当姑娘时候也这样，她挑刺挑她的，只要你不搭腔，她说几句就不说了，一旦你搭腔了她能说个没玩没了。我那么多事情，我干嘛花时间和她计较这个。”
陈雪娇看着李氏淡淡的笑容，想这就是李氏在陈家生存下去的法则吧。
陈老把身边的人支走，母女俩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嫡拿着江南印花染布，眉梢眼角都是喜悦。
“我估摸着，这布给你了，能二嫂心里有点膈应。”陈老压低声音。
“她的好东西还少？我说呢今儿她咋不笑。”陈嫡撇了撇嘴，“娘，不是我说这话，我一向和二嫂好，但她一些做派我就看不上。雪姚每年拿家里的东西有多少谁知道呢？每年孝敬你的就两套衣裳，几盒吃食，那些金钗银钗的哪里去了？还不都被她独吞了。”
这话别人说也就罢了，偏偏是最疼大小闺女说的，陈老记上了心里。
母女俩一直说到了日影西斜才起身。
陈嫡回去的时候，陈老给了一篮鸡蛋两只鸡。
陈老一直把嫡一家送到村口才回家，一回到家里就把赵氏支着去喂猪，她则去了赵氏房里。
不久，上房就传来陈老的骂声和赵氏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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