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书努力回忆着印象中的女孩。
“应该不像。晓芙妹妹是圆脸甜甜的样子,这个苏晴是有些瓜子脸的样子,我也说清不清。”胡中书摇了摇自己的头。
失望再一次掠过老人的心际。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女孩子了。是不是您怀疑凯文迟迟不去关心选厂址的事情和女孩子有关?”胡中书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
“是的。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本来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可是既然你有机会去中国,那你也应该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了。毕竟晓芙像你的妹妹一样。”老人终于做出了决定。
胡中书没有打扰老人的情绪,他只是在瞬间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老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告诉了他,他正在接近自己的答案。
陆凯文这些年的神秘行踪一直被猜测,程梦秋却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他所有看似胡闹的行为。这一切也许即将揭晓答案。
“晓芙在国内有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她在九个月的时候被晓芙的哥哥遗弃了。那时候晓芙才来到洛杉矶三个月。她一度神志不清。后来她领养了凯文。事情就是这样。”程梦秋用最简洁的方式介绍了情况。
胡中书频频点着头,他不敢接口,他那时不认识夏晓芙,他只能想象当时的一切,想象夏晓芙的痛苦。
“凯文从遗嘱里知道了一切,他不顾一切地去了中国。在他的心里,寻找自己的妹妹是他的最高使命。你明白了吗?”老人还是简洁地介绍。他不愿意提起琐碎,那是他的隐痛。
“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凯文的精力还会放在寻找妹妹的事情上。投资的事我能不打扰他尽量不牵扯他的精力。”胡中书也开始追求效率。
“应该是这样。寻找孩子的事情似乎有了一些眉目,凯文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好追问。其实我真的想知道具体的进展。凯文不知道我的心情,我寻找孩子的心情不比他轻松。我多么希望能看到那个孩子。多么希望能去晓芙的墓前亲口告诉她。凯文不愿意让我担心,他也不会想到我有多么急切。唉!我的年纪大了,我多么希望不要在闭眼前还有遗憾。”老人唏嘘着,终于开始忍不住唠叨。
胡中书在老人的感慨中渐渐激动起来,夏晓芙忧郁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原来她有着这个从来不和人分享的遗憾,不愿意向人倾述的秘密。
对夏晓芙的怜惜和敬佩油然而生。
“程伯,孩子的爸爸是谁?不会是。。”胡中书在老人制止的眼神里忍住了自己的疑问。
“不要关心自己不该关心的事情,这些事情是凯文要做的。我们只是做好做好自己的事情。我只想听到那个孩子的消息,我只想立刻去见到她。她是我去中国的原因。如果有了她的消息,我一定要去中国见她,一定要亲自去把她接回来。如果我没有这个幸运,你就代表我去做这件事吧。”老人的语气里一片温柔,一片消沉。
“程伯,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好好的,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胡中书终于真正动情。
“这有什么?我们早都开始跟着信基督了。我这也是在提醒自己,是时候该退休了。你们在我的眼里都是孩子,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我张罗着偷渡到美国的。我在位一天,你们就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展拳脚。我为什么一直这样鼎力支持凯文?我就是要让他尽快树立信心,树立绝对的权威,树立他对这个集体的责任感。我还是有点私心的,我希望这个集体能够多延续一些时间。现在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实力,你们会开始更多地为自己考虑。这种事无可厚非。可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这个特殊的群体能够尽可能延续,尽可能把我们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凯文投资中国的决心让我欣慰,有他的领导,我们这个集体可以为祖国多做一些事,为我们在国内的亲人多做一分贡献。如果我们散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力量做这件事了。中书,你能够去中国是你的机会,也是你的幸运。更是你的责任。你要和凯文一起承担起这个责任。未来是你们的,你们不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你们是属于是国内亲人的。记住我的话,趁着有这份能力,尽一份对亲人的责任。”老人越来越激动。
“程伯,您老放心。如果以前您这么说,我或许不当回事。可是这一次回去给我的感触很大。我回到了我的村子,那里在变化,可是最大的变化还是我们搞起来的海产品加工和养殖。村子里的亲人都有了收入,有了工作。我们是他们的骄傲啊。凯文说的对,回去了才知道,原来我们的根还是在那里。至少我的根还在那里。”胡中书也跟着激动。
“好啊,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也要回去看看。看看那里的变化,看看我的亲人,看看那个孩子。但愿凯文能够尽快找到她。上帝祝福他们。”老人的话越来越像喃喃自语。
胡中书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老人的自语。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为他展示茶道的女孩。
此刻他才有了一个清晰的印象,那个女孩似乎和宁飞扬有着一些相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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