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觉得此行有些遗憾的,是沈大少的未婚妻赵晚晴。她之所以巴巴的跟着一群人钻进这个小山沟,就是觉得司马似乎对记者这个行当有些“偏见”,希望能和他好好谈一次,了解一下这个接受着西方的精英教育,却对“新闻自*由”这类概念不屑一顾的家伙的真实想法。
但是因为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两人最终没能深入的交流,甚至连她自己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案子所吸引。
这个案子所折射出的基层干部扭曲的政绩观、淡薄到几乎没有的契约精神、利益和权力相结合造成的巨大危害……都是非常棒的新闻素材,赵记者自然就把对司马的采访优先级给撤了,这几天基本就泡在魏然的专案组里。
不过在上车之前,她强势的对司马说,下次一定要找个时候好好和他研讨一下关于记者社会责任感的问题,司马不许再回避,否则她拾掇不了司马,拾掇沈大少跟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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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亲友团,司马终于回到了办公室。
虽然在外公的劝解下,司马收回了挂冠而去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已经完全走出了这个事件的影响。他虽然人进了办公室,可还是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博美案发之后,黄秋华第一次走进了司马的办公室。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那个有些慵懒的年轻人,她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象在做梦一样。
从上一次司马告诉她发现了博美公司的一些问题,到现在不过短短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一个看似庞大到坚不可摧的余家,就这么没了。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余,更是有些心悸。
不过更让她迷惑的是,司马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而且也丝毫没有趁着余家势力被一扫而空、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的大好时机,迅速掌控整个五塘乡的权力。反而比以前更加的懒散,一天到晚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乡长,下一步怎么办?”黄秋华的语气中少了一些随便,多了一些敬重。
“呵呵,能怎么办?这件事情一天上面没个完整的说法,我们做什么都是瞎做,不如大家都消停一下,想想这个p股该怎么擦。”司马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让黄秋华感到了一丝亲切——这还是那个有些可**、有些好玩的小乡长。
“切,是你扳倒了‘大头余’好不好?别弄的你跟待罪之身似的。现在至少在五塘,我相信你绝对有说一不二的权威。”
司马手里摆弄着茶具,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黄大姐呀,你还真说对了。我这次的动作激烈了点,恐怕在县里那些家伙脑袋里,我比余嘉伟更加危险,也更加可恶。”
“怎么会?”
“怎么不会?有顶帽子叫‘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说的就是我这号人。”司马苦笑了一下,其实他也是在“博美案”之后,才对这个定义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段时间,“博美案”的影响,已经难以遏制的波及到了县里、市里,甚至省里不少其他地方也受到了影响。这个发端于一个偏僻乡镇的案子,已经成了w省、乃至全国注意力的焦点之一。至于后续的影响究竟会扩展到什么样的地步,现在谁心里都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