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你和家人告别了,千万别浪费”说着他在本上画了个勾,然后走向了下一个新兵。
这是一列载满士兵的军列,满满的火车厢里全是兵,让我想起了许多战争电影里奔赴前线的军队,他们端坐的身影是一道道流动着的美丽风景,我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感觉置身于英雄的行列中。
相对于场上动辄上百人、数十人的送兵亲友团,我这边显得格外寒酸,只有老爸一个人,此时的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仍在考虑刚才和一些家长讨论的问题,万一红包包少了被接兵干部卡在这里怎么办?看着他满脸愁容的样子。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排长端了端手中的签到本。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这一巴掌是教你如何尊敬长辈”。
滇南省省会春城,距离鹿鹤市约两千公里,对于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来说,28个小时是一段极为漫长的旅程,漫长到忘记了时间的概念,数不尽的青山、过不完的隧道,沿途的风景重复的轮播,即便是习惯了长途跋涉的我,也忍不住开始犯困。但有些人却天生不能安分,几个臭味相投的家伙凑在一起,对那些郁郁寡欢的小战友百般挖苦,嘲笑他们的脆弱和不自立。一些不堪忍受的新兵只好用卫生纸堵住了耳朵,这伙人顿感无趣,寻思着该找点什么乐子。
“首长好,我来晚了”我蹩脚地敬了个军礼,局促不安的看着他。
我的沉默在他们看来就是认怂,一个个更是鼓噪不停,欺软怕硬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万田,一万的万,种田的田,万亩良田”我土掉渣的解释顿时惹来旁边的人一阵哄笑。
“都说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你小子下手真够狠的,不过,我喜欢,哈哈”年轻排长笑了,我也笑了,胖子却哭了,所有人都明白了,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过去的自己就已经死了。
面对他们的挑衅,我觉得特别幼稚,自己做不好的事,也容不得别人做好,这是典型的不成熟,我自不必跟这种人一般计较。
感觉鼻子好酸,但我忍住没有哭出来,一些年纪较小的战友终究是没能忍住,看着他们泪流满面的样子,年轻干部在心里笑了笑,"这帮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