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中队?赵班长的老中队?”我有些不敢确定。
铁塔是个内心骄傲的人,尽管韩教导员的善意提醒,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惑。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但是他的积极奔走,并未起到多少有效的作用。他没有想到,关于一个普通战士的惩罚问题,能够上升到让他难以触及的高度。事实上,我已经不再对于何时出去抱有多高大的热情,如此安静的一段时间,足够我静下心来想通很多东西了。我认真地总结了一下自己被关禁闭的原因,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风头过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露头的椽子总是先烂。第二个原因就是不懂政治,之前押送我的老纠察,透过他的身影我也明白了一些浅显但很有用的道理,关于我对戛納村那两位村民的言论,之所以能够轻易地让人引生歧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它所包含的敏感度。樊华这个小人,非常巧妙地抓住了我话里的漏洞。在中国,军队是人民的军队,“军民鱼水情是对军民关系的真实写照”,樊华的阴险就在于他很清楚军民关系的敏感性,选择在这上面做文章,稍稍的推波助澜就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跟韩教导员有着一些似曾相识的地方,身上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文儒雅,他的身上穿着整洁的制式常服,头发也是经过特意修理的小偏分,政工干部的特质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同志们,你们这是桃园结义还是歃血为盟呢?”张寅突兀的笑声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耳边,铁塔和赵班长全都收起了放松的情绪,对着慢慢走近的他敬了一个军礼。
“呵呵,警惕性很高嘛,是个好兵苗子,我是来接你的,新兵连已经结束了,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兵了,自我介绍一下,第三师二大队八中队指导员张寅”来人对我笑着说道。
望着眼前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掌,我能预感他们之间正在达成一项不为人知的交易,并且交易的内容很有可能,就是刚从禁闭室里走出来的我,我不禁在想,现在的自己真的已经自由了吗?或许只是从那个狭小的狼窝来到了更大些的虎穴,挡在我眼前的,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万田?新训大队二中队一班战士,大学生士兵入伍,鲁东省青少年道德标兵、鹿鹤市见义勇为称号获得者、特战尖兵选拔热门人选,抓捕远平女枪王的幕后英雄、、、、、呵呵,了不得啊年轻人”从始至终,我都没能看清他的脸,当他说出那句“年轻人”的时候,一个头斑白、目光柔和的中年大叔形象顿时定格在了我的心里。
我被关在禁闭室里,彻底失去了跟外界的联系,我无法得知铁塔为我所做的种种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里的绝望正在与日俱增。
“李排长,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提走的人,以后就是我手下的兵,你们就不要再找任何借口来要人了,上面为什么同意我来放人,其中的道理你们韩教导员以后会来告诉你的,不管你们两派如何争斗,我保持中立的立场永远不会改变,只要他能按照我说的去做,安全方面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张寅说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