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麦盯着他,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小镇派出所自己被凌辱的那一幕,多么熟悉的场景!甚至连台词都大同小异!
独自漂泊了这一年多,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世态炎凉,庄麦早就明白生存的艰难,她一直是得过且过,低调不惹事,实在避无可避时,就惩戒后索取点生活费离开,换个地方继续漫无目的生活。
首先得有一个合适的圈子,能够接触到达官贵人——庄麦到这座城市四个月了,再不经心,或多或少地也听人说起过哪家会所哪个场子高档,她决定先到这些地方打工。
她的眼睛红了,手忍不住轻抖——他就是王法?
庄麦急了,她不是傻子,就算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看表情也明白意之所指,哪能不明白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庄麦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想怎么样,她本来想得挺简单的,就是想在这里做服务员,认识几个有权势的人,投个靠山,不至于被随便什么人都欺负,如此而已。
再快的拳头也快不过枪,庄麦虽然年纪小,经历却远比一般人活几十年遭遇得还多,她想得清楚,自己有功夫,是比寻常人要强得多,但武力只是辅助。
当初她还有顾忌,对法律还有敬畏,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干,却不敢反抗,束手就擒,以为只要身正不怕影斜,到了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结果自投罗网……
她长得太好,即便不打扮,也是大美女,为人又沉默勤快,不占小便宜,很受小老板们的欢迎。
这件事对庄麦的影响很大,令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往的观念有问题,爷爷爸爸教她宽容忍让吃亏是福,但在你没钱没势时,宽容谦让就成了怯懦软弱好欺负,你退一步海阔天空,在对方眼中就是忍气吞声软面团随便揉。
“你,你别乱来啊……”肥猪反应很快,“你再不放手,别想从这里出去。”
以往爷爷总说不能以武犯禁欺凌弱小,其实在人家眼里,他们家一屋子老弱病残,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弱小,爷爷年轻的时候,即便身体不全,单手持械寻常的成年男人两个也打不过他一个,他只是缺了手干庄稼活不行,就为这个,被生产队嫌弃,被村里人瞧不起,永远拿最低的工分!
自觉到确实有困难找到民政、人武部门时,人家却认为你不懂事,仗着自己断了腿,贪心不足,反复拿资格说事占便宜,不配合政府工作,是刺儿头!
“都别动!”
提起往事,庄麦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轻笑:“明明是她老公图谋不轨被我揍了,她非颠倒黑白,说成是我勾引不成,恼羞成怒,故意伤人……哈!她也不想想,一个寄人篱下在她家打工的小姑娘,能在老板娘眼皮子下勾搭老板不成,还敢出手伤人?”
老板抿了抿唇,这妞还真天真!有多久没听到类似的说词了?还真是久违又怀念啊。
肥猪立马变脸,进入冷静的谈判环节,妈淡的,不就是想玩个妞儿吗,这是谁从哪里招了这么个奇才?
庄麦被保镖反扣双臂,因为老板没发话,保镖没动,是带下去还是在这里,他们在等指令。
“……那女人非要说我勾引她男人,骂我是小三狐狸精……”
她冷冷一笑,在这里,卫老板是王法,卫老板在她手里。
这些干小买卖的,有些素质极差,原本就是街头混子出身,见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打工,没有依靠,看上去又老实巴交不爱说话,以为是个好欺负能占便宜的,确实有觊觎她美色,动手动脚软硬兼施想不干好事,遇到这种的,庄麦手下绝不留情,找机会私下里狠揍一顿,索要三到四倍未结的工资做赔偿,然后走人。
很多人是欺软怕硬的,你不露出牙齿亮出拳头,老虎也被当成病猫,你若强悍凌利,病猫也有老虎之威,不容小覷。
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如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王法?都该死!
“现在谁是王法?”
庄麦没有身份证,没有学历,只能找些对雇员要求不高的地方,她不愿意去ktv、夜总会、洗头房之类的场所打工,小饭店小旅馆是其惯常选择的,她自幼家贫,不怕辛苦,洗盘子摘菜洗碗之类的活,虽繁琐,对手脚麻利的庄麦来说,却算不得劳累。
庄麦仔细分析了自己的情况,她连个身份都不没有,遑论出人头地?现在还能用年纪小搪塞,再过两年,证件一定要办的,想有钱有势,想要立足,身份是必需的。
虽然知道这里当服务员少不得要碰到糟心事,她有思想准备,也没有守身如玉的底线,但至少不能是被强迫的,被强的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玉石俱焚。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间,卫哥竟阴沟翻船,被拿下做了人质,肥猪惊慌继而火大。
庄麦没有身份证,因为报仇的事情,她也不想说出自己的籍贯与真实身份,进了派出所,除了年龄姓名以及事情的经过真相外,别的问什么都缄默不言。
“那行,随你。”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庄麦环顾四周,老练地挟持着老板站到了墙角避免腹背受敌,她就一个人,屋里虎视眈眈好几个成年壮汉,真打起来,她未必就是对手。
爷爷说,靠人不如靠己,若自己太弱小,也可以先借别人的势,狐假虎威,她没想要仗势欺人,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应该是可以的吧?
她不再天真,更明白在现代的城市,凭自己那点武力值想与警察对抗,实在是蚂蚁搬泰山,拳头硬没有用的,两拳难敌四手,爷爷当初是否就因为明白这个,才任由村干部搓磨?
手指发力,卫老板憋得满脸通红,愈发喘不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