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柱不明所以,问道:“为何不纳?”
胡大柱目瞪口呆,良久痛苦摇头说道:“朝廷如此昏暗,我定边军日后当如何面对,才能一心为国杀敌,为辽东百姓解难啊?”
胡大柱说道:“辽沈大战在即,袁经略处置失当,辽东大局危在旦夕。八音既然不追,大人何不干脆直接北上沈阳,趁袁应泰不在,凭着辽东监军的身份和天子剑,直接接管沈阳军权,以沈阳七万大军与建州军做生死一搏,或可救辽东天倾于万一。”
沈重又说道:“咱们到了辽南,要是光给兵卒口号和理想,没有饷银赏赐,没有充足的物资,甚至没有朝鲜女人,你觉得有几个能舍弃父母妻儿和舒适安生的日子,在海岛上受苦?”
吴天武吃吃笑道:“最多还剩下一半儿。”
胡大柱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教人以大义,不求全责备,只要每天进步一点;为将士树立理想,不求立即做到,只要越做越多;鼓励军卒死战,不要直接面对生死,先教会他们生存;号召军人心无杂念,不要逼大家去当圣贤,先考虑他们的生活需要;先给人底线,再推人进步,先满足需求,再要求人无欲,则强军必成,勇气自生。”
胡大柱急道:“可是于我大明,于我辽东百姓,利大于弊啊,大人!”
了无奋斗目标的吴天武,心不在蔫地打断了兴致勃勃表演的沈重,懒洋洋问道:“大人,八音合兵,守着蒙古鞑子,既不南下追击李晟,也不北上追赶我军,我军当如何安排?”
胡大柱昂然道:“守住沈阳,逼退建奴,此为一;城破死战,身死名灭,此为二;城不可守,强退军民于辽阳或广宁,此为三!”
胡大柱揪着头发思索良久,忽然说道:“末将似乎明白了,大人听听,我说得可对?”
沈重笑道:“刚还夸你长进了,竟说这等胡话。熊廷弼也是天子看重的重臣,更是辽东经略,也有天子剑,也可便宜行事,如今怎么换了袁应泰?”
沈重冷声问道:“于我定边军可有好处?”
吴天武摇头一叹,年轻就是单纯,热血就是傻帽,英雄就是脑子进水,好汉就是痴傻无知,这世上的智者,唯有咱沈大人是也。因为只有沈大人,能让人人都当英雄,还不使英雄孤单,最后流血流泪。看看我定边军的诸位英雄,过着多么富足无忧,过得多么多姿多彩,过得多么舒心惬意。苍天有幸,降下沈大人这个妖孽,真是吾等的幸运啊。
沈重得意笑道:“所以要趋利避凶,别去碰人家的底线不就行了。你看大人我,嚣张跋扈人家忍了,抢夺军资人家也忍了,跑到海岛钓鱼人家还忍了,强撤辽南军民,人家就骂了几声而已。也就是抢了几艘商船,他们揪着不放,也没把咱怎么着。可你要是碰了朝臣的权利,动了人家文臣体制,那可就捅了马蜂窝,非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沈重冷笑道:“我瞧着你听了胡大柱的提议,低头沉思,浑身抖动,似有所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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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八音的大军不断遭到李晟部的偷袭突袭,都是远击而来,火器为先,飘忽而走,不留影踪。
胡大柱仔细想了想,老实说道:“没有!”
这一天,胡大柱林中受教,踏上了日后的名将之路。
沈重最后感叹着总结道:“英雄非常人也,我把英雄当成常人,咱定边军才个个都是英雄啊。循序渐进,人人都是英雄!生死抉择,艰苦决绝,英雄也只是少数!”
胡大柱摇头说道:“怕是一打就跑光了。”
被打断了兴致的沈重不耐烦说道:“李晟部一如既往,埋伏偷袭骚扰不停,我军北上,暂与八音大军脱离,再看她的反应。”
沈重气得脸色发白,冷声说道:“思个屁,不纳。”
沈重脸色冷了下来,瞥了一眼似在偷笑的吴天武,冷冷说道:“胡大柱的提议也是一个办法,吴指挥使意下如何?”
胡大柱喏喏说道:“大人,那你常说的为国为民不惜一死,为华夏为炎黄为民族存续,当抛头颅洒热血,此乃我定边军之唯一目的,又做何解?”
瞧着胡大柱痛苦不堪的表情,沈重笑着搂着胡大柱的肩膀说:“有大人我的英明指点,你们闷声发大财,得便宜就卖乖,有机会就给鞑子添腻歪,得空就狠狠咬天命汗一口。等朝堂大人们玩残了辽东,只有咱定边军独撑大局,到时候又有名,又有权,又有钱,又有女人,还不美死你。这时候,心态很重要,只有良好的心态才有美好的未来,跟着我,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