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平凡渺小，日子过得紧巴巴，可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很顺利，没经过什么大风波，何况生死磨难。在这一点上，似乎计肇钧比较可怜。
路小凡也想自然点，但当身边有个木乃伊似的老人死盯着，怎么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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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刚才这种说法，她才以为会见到一个身体虚弱的正常老人，绝没想到计家老爷子是这样吊着半条命的样子。
“计老先生的饮食是特制的，别人弄不来。”朱迪接过话，“全流质的营养食品，食用的时候，得我用导管导流。”
一顿饭她吃得如坐针毡，心绪不宁。
朱迪说完，就从容优雅的吃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她很小心，努力搜索着脑海深处的记忆，再没有迷路。虽然回到空荡荡的二楼，仍然让她心里发毛。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用面对计维之，让她感觉轻松了很多。
“那何必……”何必坚持五点开晚饭呢，她差点冲口而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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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老人家的一点怪癖吧，能让他想起以前的健康岁月。”朱迪却明白了路小凡的意思，解释道，“咱们中国人的论理，讲究顺者为孝，那就顺着他的心意好了。我们开动吧，他喜欢看别人吃饭。”
可以说，路小凡没见过比朱迪更能体会人心的人了。所以，她很高兴的打开门，请朱迪进去。
“房间还满意吗？”朱迪坐在枯色钓鱼灯下的紫红色沙发上，“隔壁就是计先生的卧房。”她说着，眨了眨眼。
谢谢。
同样，不那么友善。
“你应该知道，计先生不是富二代，而是四代了。”朱迪并不追问，而是直接说，“不过在计老先生那一代，计氏发生了大危机，计老先生力挽狂澜，却也因为工作太辛苦，导致中年后身体就非常糟糕，差不多算百病缠身，大小手术做了不下五次。本来，他打算计先生成家就把计氏交到儿子手上，但在五年前，计先生出了一场意外的车祸。”
从另一方面讲，父亲都这样了。计肇钧还不经常回家，似乎对父亲还很不谅解，她心里对他稍稍有些不满。
好不容易，计维之明显表现出疲惫的样子，看起来连睁着眼睛都困难了，这场煎熬般的晚餐才结束。
“只是……意外。”朱迪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计老先生受到的刺激和打击太大，中风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中风，损伤了他的植物神经系统，导致后来他的大脑对身体各部位的控制都渐渐散失。最后……会包括大脑本身，所以他身边不能离开照顾的人。”
“怎么会发生车祸的？”
啊！控制不住的，路小凡轻叫出声，眼前似乎蓦然出现计肇钧肋下那块可怕的伤疤，像是鬼脸的那块。
路小凡婉拒。
路小凡点了点头，也向窗外望去，心里真的有些忧虑，特别是听到有可能几天没人来的时候。
路小凡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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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朱迪听出路小凡声音发紧，显示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唇角禁不住微微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