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黄忠一个人火急火燎回了家,门口家丁交代了两句,就直冲里间。
可黄忠下一句,让众人知道,自己都想错了,可黄叙听到,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都别吵了!”孙夏一声怒吼就镇住了在场的将士,孙夏缓慢地扭动着身躯,看着这些身边的将士,“大家都听我说,我们不能再跑了,南阳已经没有我们跑的余地了,而颍川,更是汉军的重兵之所,汝南的黄巾,也要被剿灭了,北上,皇甫嵩也差不多平定了,往西就是皇帝的洛阳,你们认为那里会有机会吗?”
孙夏被击退了两步,而周仓却一副嚣张的样子看着孙夏。
看着这一幕,几个黄巾将领也偷偷他拭去额角的泪水。
孙夏有些想哭,在看着父亲被人折磨致死的时候,孙夏没有哭,在带着兄弟拼杀的时候,孙夏没有哭,看着兄弟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孙夏也没有哭,他知道,那时,自己不需要哭,只需要坚强。
“前辈,我家将军为了我等活命,想让前辈取他头颅上交朝廷,还请前辈劝劝我家将军!”孙夏身后的黄巾将领,不顾孙夏阻止,抢着向黄忠求情。
“叔父,我……”孙夏听到黄忠的赞叹,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孩子,苦了你了!”黄忠上前,一把抱住孙夏,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
一进城,黄叙就安排周仓去把黄忠找来,想了想,黄叙又把还没冲远的周仓叫住,又吩咐了两句,才让周仓离开。
又交代了史涣几句不要闹事的话,黄叙只带了周仓,和孙夏一行人骑上马,直奔长社而来。
“好了,黑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要多想了!”黄叙从身后拍了拍周仓肩膀,不想周仓再次陷入到痛苦回忆,“孙大哥,孙将军,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你的事情,你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投降?哈哈哈哈!”周仓仰天大笑,“是张角、张魅娘他们自己不要我的,不是我投降,你要分清楚了,跟着他们,我只觉得我就是个傻子,被他们玩得团团转!”
“都别动!”孙夏一声大吼,阻止了黄巾将领攻击,眼睛盯着周仓,似乎有怀疑,此人看上去很眼熟啊,突然,孙夏指着周仓,“你是上使身边的护卫?”
“黄叙,带我去见前辈,我想在死之前再见见他老人家!”孙夏脸上露出了某种渴望。
“叔父!”孙夏哭了,哭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黄忠,不停地哭。
到了家,家里早就今非昔比,不仅又扩大了几倍,里面还有了家丁,而这些家丁,身份也是奴隶,都是黄叙买来的,跟着自己,自己至少还能把这些奴隶当人看,所以,这些家丁也都对黄忠父子很忠诚。
孙夏并没有交代手下应该怎么活,只要自己的脑袋交上去,汉军自然也不会再以这支队伍作为主要目标,毕竟,其他地方的黄巾还有不少,带头的依然很多,这也是孙夏做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
“什么!”黄忠一听此话,整个人都要发狂,怒瞪着孙夏,“你是这么想的?”
“将军,如果用你的死来换我们的活命,我宁愿不活了!”
“我应该在哪里?”还没等孙夏说完,周仓就抢过话头,直瞪孙夏“应该在广宗和张角一起死?”
孙夏一开始看到黄忠突然发作,下意识有些害怕,但也只是刹那,孙夏鼓起勇气,没有躲避黄忠责怪的眼神,正视黄忠,“不错,只有我死,汉军才不会再追击我们的部队,我的这些兄弟,才会有活路!”
“你是什么时候投降刀神前辈的?”孙夏看到周仓这么傲气,一点都不舒服,想着打击一下周仓的士气,揭周仓的老底。
听到响动,孙夏忍不住站起身,而身边几名将领也跟着站了起来,只有黄叙仍然在那里发呆,一动不动。
“胆敢藐视我将军声威,让我废了你!”
“不过,大可不必这样,既然来到我这里,我倒想看看,有谁敢来攻击你们的部队!叙儿,你说是不是?”
孙夏看到黄忠,心情也颇激动,以前自己的父亲经常跟自己提起黄忠,说黄忠的故事,就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父亲走了,而黄忠的身影却代替了自己的父亲。
只要自己死了,他们想干什么,都随他们,甚至找到黄忠,何尝不是给了他们一个暗示,自己那么尊重黄忠,如果这些人想继续上战场,那跟着黄忠,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条最好的途径。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
“好了,不哭,让叔父好好看看,我家这英雄豪杰,如今成长得怎样?”拍了拍孙夏的肩膀,让孙夏稳定好情绪,黄忠打量起这个壮硕的汉子。
黄忠一眼就看到了站着的孙夏,再扭头,看到黄叙在那里发呆,也没理会,再次转向孙夏,仔细打量着孙夏。
而黄叙,则在整个长社县人奇怪的眼光下,带着这些头裹黄巾的将士,朝着自己的府邸行去。
黄叙看得出,孙夏那种脸上的渴望,就像是自己上一世临死前想见见父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