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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疼，你干嘛？”耗子脸色大变，以为眼前的山炮要动粗，他恐吓道：
他气喘吁吁一头钻进小巴。
他弹了弹黄色烟屁，清理掉灰尘塞进嘴角，狠狠吸了一口。
他连忙道谢，同时心里暗自鄙视自己，千万不可以貌取人，这不就是助人为乐的好同志嘛。
看着票子上印有十元的字样，还扣着津城大平区卫生局的大红戳，楚河微微发愣，然后恍然大悟。
小巴一骑绝尘消失在视线当中，留下一团尾气，和售票的骂声：
最便宜的大前门，寒酸的衣裤鞋带着泥点，乡下人进城特有的呆头呆脑四处张望。
找不到厕所，旮旯也行。
尽管这个家异常贫穷，令楚河心头阵阵发酸，但那份其乐融融的亲情是他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才四十的她，眼角的鱼尾纹已经很深很长了。
“拜拜啦，美女。”转过头，纵身跃下高墙。
这个城市很美。
喝瓶汽水，不知退瓶。
看场球赛，不知输赢。
她叫宋瓷，邻家小妹，小学至高中的同班同学，兼校花。
且还能省钱。
“尼玛个山炮，少跟我嬉皮笑脸，快点掏罚款！”耗子厌恶的看着楚河，心道，“尼玛，竟然比我笑的好看。
他掏出烟卷叼到唇上，干巴巴啄着，低头看看洗得退了色的中山装和回力球鞋，嘴角咧过一丝苦笑。
至今伤腿里的螺栓还没有取出来，他总是说：“不急，等两孩子都考上学后，钱宽裕了再取。”
她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规劝楚河改邪归正：“你下来听我说，你千万不要放弃啊，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四天，只要努力一定会有收获。”
“是啊。”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后楚河舒爽地应道。
“站住，山炮！”一个讨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没人知道他此时热切的回家心情。
说着，半截“大前门”举到楚河眼前。
永远忘不了父亲去世后，在她最阴暗的日子里，有他默默陪伴，给自己鼓励，给了自己阳光。
此时，楚河骑在学校围墙上，正准备往外面跳，听到身后清脆的女声问话，他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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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除了一只大前门烟卷外，一分钱都没有。
山炮是八、九十年代，城里人对农村人歧视性称呼。
一个小时前，而立之年的他还是一家省电视购物公司的老板，万没想到，中午小憩一会儿，睁开眼睛竟然变成了一名十八岁的高中生。
“班长大人啊？既然撞见，正好替我给老师打声招呼，就说我回家过节去了。”
以前楚河学习成绩不出众，勉强读上高中，可是他从未逃过课。
墙内，宋瓷听得咕咚一下重物落地响动，接着传来一句“妈蛋，竟然是泥坑！”然后是啪啪啪拍打身体的声音。
墙外传来，“嘶，没事，还活着。”然后是渐行渐远的砰砰脚步声。
太着急，竟然把坐车的一块钱落在书包内，而书包则躺在教室的书桌里。
耗子对自己的眼力有十足的信心，作为大平区小有名气的“玩闹”，凭得就是这双试人辩物的狗眼。
说完一个黄灿灿响铜打火机亮了出来，手指一弹，火机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后，火苗升起。
一看就不像好人，楚河眉头竖立，冷冷问道：“干啥！”
楚河没功夫听宋瓷老掉牙絮絮叨叨的教诲，他还要急着回家那。
文化宫门录像厅的大喇叭里不时传出叮叮梆梆的打斗声，对面的第二百货商店人流涌动，小巷口两个台球案子围着一圈叼烟卷的小青年。
“你听说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吧。”
耗子拉开皮包拉链，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红袖箍，套到右胳膊上，红箍印着五个白字“卫生监督员”。
他忍耐住怒火，回过头，一看竟是给他点烟的耗子。
不能说，永远不能对旁人说。
耗子的问话勾起他的思绪，是啊，这个平行世界我刚刚来到！
难道今天开始他自暴自弃了？宋瓷凝视楚河，眼神满是忧郁。
看场电影，不知啥名。
楚河起身伫立墙头，俯视着宋瓷那双美丽的杏眼，笑嘻嘻说道：
妹妹正在读初三，十六岁花季少女非常懂事，从来没要过零嘴吃，衣服都是捡哥哥的旧校服改改穿上。
他又掏出一打白色小票，撕下两张递到楚河面前，“随地乱扔垃圾，罚款二十!”
错了，是慧眼。
全身上下哪都脏，就兜干净。
去年在建筑工地打工的父亲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摔折了腿，养好伤后一瘸一拐的给一家服装公司打更。
迈开大步朝回家方向走去。
“谢谢啊，谢谢!”
可头上这个不羁少年，是她唯一一个异性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