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
“卖字?这个……”周墨白仿佛记得,这老小子的外祖父乃是鼎鼎大名的堂堂四大才子祝枝山,和唐伯虎、文征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大才子。那祝才子的书法,可是市场上的抢手货,连大儒王世贞都评价道:“天下书法归吾吴,祝京兆允明为最,文待诏征明、王贡士宠次之”。
“吴兄,那日……”周墨白还未提起话头。
吴应卯伸手拉住他的手,几乎是泪眼汪汪道:“墨白兄,这几日,小弟心中无日不在思念兄台,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诚我之谓也……”
“吴兄,赌场十赌九骗,你居然自陷泥潭?”
此刻,周墨白脑海中可没忘记在百花楼那晚伸手探向吴应卯的时候,他惊恐地踹来那一脚。
吴应卯措手不及,一脸尴尬地讪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想想还是嘿嘿地附和了两声。
他带着温软的笑容,扶起吴应卯:“吴兄,不必客气,小弟定当竭尽所能相助一二,不过发毒誓不是这样发的。”
“非也非也!”吴应卯泪光闪闪,“乃是小弟手痒痒,在聚金楼里赌钱输掉了。”
周墨白把吴应卯迎进自己卧室外的小厅,客气地让飞燕给吴应卯上了茶。
周墨白瞪大了眼睛,这吴应卯想象力也太天马行空了,这誓发得颇有创意。
吴应卯也跟着捧着肚子大笑起来,连笑声的节奏都保持一致。
“还有哪家的小娘子、丫鬟之类的姿色上佳?”
茶是好茶,西湖龙井,翠绿的叶芽在沸水中轻柔地翻滚,姿态曼妙。茶盏也是精品,是景德镇樊家井的老窑,绘有幽静雅致的青花,清淡秀丽,端的是“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
“墨白兄,”吴应卯被吓得一哆嗦,一付痛心疾首的表情,“还是被兄台看穿了,唉,说起来一言难尽。”
吴应卯讪讪道:“其实……小弟那日也是被吓傻了,居然落荒而逃,实在有伤兄弟之间的义气,这不这几日一直琢磨怎么向墨白兄赔罪,这不,刚好小弟手里有家祖一幅墨宝,乃是中堂大幅,想请墨白兄赏玩一二,墨白兄家里不是开了一个字画典当的店吗,小弟想典个三五百两银子……再请墨白兄好好耍耍,以示诚意。”
茶盏后面的吴应卯看来十分落魄,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胖乎乎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脚下一双贯耳草鞋沾满了泥污。
“墨白兄教我。”吴应卯急不可耐。
一边吃,胖乎乎的脸上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滴流滴流地转着,像是不经意的观察着周墨白。
吴应卯一听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下:“那吴大牙是要拿小弟的传宗接代的家伙抵数,万望墨白兄伸出援手……这几日因为躲债,小弟惶惶如丧家之犬,都饿瘦了……”
周墨白了白眼睛,抬头望望屋顶,并不言语,鼻中哼了个鼻音,好小子,喝酒寻欢的时候你在跟前活蹦乱窜,打架挨揍的时候你跑得狗都追不上,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咱周大公子今后怎么在这大明朝混。
周墨白听得好笑,但正色道:“吴兄,非是小弟不肯援手,只是百花楼一事让家老十分愤概,如今家中对小弟的生活已经严加看管,家老说道如若我外出半步,迈左腿打断左腿,迈右腿打断右腿,如果吴兄不介意,小弟身上倒是有个三五两银子……”
周墨白拱手正色道:“吴兄,多日不见,为何兄台印堂发黑,一付出门踩狗屎抬头掉鸟粪随时可能被人狠揍一顿的倒霉模样?”
说罢,含泪照着周墨白的话重复了一遍。
吴应卯立刻拱手道:“墨白兄,今日一见,吓了小弟一跳,墨白兄目光如炬、炯炯有神,远观则似潜龙出海,近看仿佛猛虎下山,不愧为人中龙凤。”
“莫非,吴兄去妓院嫖妓欠账还不上被人追杀?”周墨白不介意以最龌龊的可能揣度吴应卯。
昨日意外巧遇的吴应卯居然一早在周府外登门求见。
吴应卯正欲模仿,周墨白忽然一下停了下来,板起脸一丝笑容也不见。
吴应卯抹着红眼圈道:“小弟在南巷租了一个小院子暂住。”
周墨白听他这誓言中也发得如此的滑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吴兄……不是小弟不信你,你这誓言,损失的也是令尊令堂,又不是你自己?其心实在……”
连外公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变卖,难不成家道中落?也许这老小子天生就是个败家子……
“…………”
第二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周墨白看看吴应卯肥胖的身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吴兄,你又不是杀人放火、嫖宿幼女,怎么这吴大牙和你同门同姓,居然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