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权贵人家人多势众,仗势欺人,向来如此!”
周墨白脸色回头冲这姐弟俩迅速眨了眨眼睛,徐梓萱和徐邦瑞互相对视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勉强定下心来。
周墨白接着凝重地立起身来,道:“这位兄台,怕还是报官妥当些,他们这分明是故意伤害!”
壮汉见刘猛过来,和周墨白还称兄道弟的,心中先自虚了几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罚就不用了,就是赔我医药费就好,我家里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壮汉擦擦眼泪鼻涕,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付可怜样:“可怜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卧病在床,下有嗷嗷待哺的一群儿女,都靠我一人养活,伤成这样,怕是一年半载都下不了床,这姐弟俩起码要赔我一百……不,起码要赔两百两银子。”
“呀,人家小公子这等年纪就如此蛮横,有其弟必有其姐!”
“就是嘛,难道还想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周墨白一本正经道:“伤是要验的,要他们多赔点钱,不狠狠罚他们,反过来他们恐怕要告你诬告,要反坐的。”
“简直是蛮不讲理。”徐邦瑞在南京也是个纨绔衙内,从小到大向来都是欺负别人,这会见这处境,不由恼了,“你这厮再胡说八道的话,我杀了你!”
今日这事要是被他听到别人议论姐弟俩仗势欺人,怕又是少不了一顿家法收拾。
众侍卫在一旁只是护住姐弟俩,手按在腰刀刀把上却不敢动作,踌躇不已。
“刘大哥!”周墨白回头过来,见到刘猛,带着惊喜的声音举手道,“是我报案。”
“不用不用!”壮汉哪里敢报官,忙不迭连声道,“就让这姐弟俩赔我点医药费就成,如果他们身上银子不够,我就出点亏,赔个一百五十两也行。”
徐梓萱和徐邦瑞两姐弟从未遇到这等情形,互相看看对方,有些不知所措的挠挠头,没想到这人言竟然如此可畏,在家中父亲管教子女十分严厉,徐氏姐弟要出出去淘气,回家来必然逃不开家法,徐梓萱倒还罢了,最多罚不准吃晚饭,徐邦瑞那是要跪搓衣板一两个时辰的。
四周众闲人退回一步,嘴里可没闲着,只是声音低了许多,但还是清晰可闻。
其实周墨白心中明白,这壮汉不过被徐梓萱踢了一脚,以他的身躯,怕不止百十斤重,如何会腾空而去,以至摔昏倒过去,醒来之后竟然会满身伤痕,智商正常的人不用动脑筋也明白了,分明是这壮汉在泼皮耍赖。
四周众人的目光转过去,只见周墨白温文尔雅的立在一旁,一脸和善的笑容转向在地上耍赖皮的壮汉道:“这位兄台,伤势如何?”
情节忽然变化,周墨白也没想到这壮汉竟然来这么一手,不禁愣了一愣。
壮汉听得周墨白这般说辞,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嘴硬道:“你看你看,我这伤可不是假的,捕头大人要给我做主呀!”
“周兄弟,你怎么看?”刘猛沉思一下,转头向周墨白低声问道。
在这紧要关头,一个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响起了。
“你要赔我医药费!”壮汉扯开上身衣衫,肥胖的身躯上露出十余处红一道紫一道的瘀伤,看起来确实是被痛殴所致。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正说着报官,人群中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胡说什么?”众侍卫喝道,却不敢扬刀威吓。
刘猛看看壮汉,又看看旁边的徐梓萱,挠挠头,不可思议道:“周兄弟,你是说……这位小姐将这壮汉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