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姑娘虽然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昨夜他也确是因她才得已脱生,何况她已经失忆,忘记了一切。
阿紫停了哭声,抽泣着看着他,小脸蛋上黑一道白一道,像只小花猫。
阿紫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墨子寒是大夫,望闻问切,号脉也能诊出自己是不是正常人吧。
眼前的小阿紫只是一个受尽磨难的孩子,一个想要找家的孩子。
可现在却有人要给她梳头,她愣在那里,傻傻的。
阿紫不是京城人氏,她也没有弟弟。
“我去找我家的药材铺子,说不定我家里的人都在等我回去。”
墨子寒没有给阿紫号脉,他痛苦地闭上双目。方才忽然发现阿紫百毒不侵,一时兴奋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谢谢墨大叔提醒,我懂得......”阿紫其实挺郁闷的,别以为有这样的体质会是件高兴的事,你见戏台上的唐三藏高兴过吗?全都郁闷的出家当和尚了!
墨子寒看着眼前的这只手,和他记忆中的那只玉手不同,那只手绵软光滑,洁白无瑕,保养得当,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秀之手;而眼前的这只小手,粗糙干裂,磨出了茧子,这是一只久做粗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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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墨子寒为何要给她梳头发,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给人梳头的人呐。
她现在就是想哭,哭死算了。
没等阿紫答应,墨子寒隔着衣袖拉着她回到庙里。阿紫的棉帽子就在不远处的地上,墨子寒捡起来,拍拍上面的浮土,又从行李中取出发梳,他看着阿紫,眼睛中是冰潭般的清冷,但却没有嫌弃。
人常常会自作聪明,给一些自己无法了然之事强加答案,又往往会忽视这些事情的细枝末节,待到想起时,这才发现,原来......如此。
“墨大叔,你确定吗?”
他伸出手,冰冷的手指触在阿紫的额头,那里是块乌黑的胎记。
阿紫瞬间脑补一番她被吸得没有一滴血,变成干尸的场景,顿觉脖子后面冷风习习。
最后一句话,阿紫已经带了哭腔,她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从昨天到现在,频遇变故,被人下毒、逃跑、杀人、受伤,但这些都比不上最后这一件,她竟然是块天生的唐僧肉啊唐僧肉!
阿紫蓦然回首,墨子寒已站在她身后。
昨夜墨子寒在蛇吻下侥幸生还,也并非是狸花蛇毒性减小,而是他失控后咬住了她的手。不知不觉中,她用鲜血为他解去了致命蛇毒。
“来,我给你梳梳头发,你再走。”
“药材铺子?”墨子寒不解。
这就是人生!
阿紫不太会梳头发,当女人时不会,当男人时也不会,所以她一年四季都顶着个鸡窝脑袋。她曾经为了将来侍候三少爷林钧,也想学梳头来着,但一直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