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次奥一直死死地盯着鞭子,神经紧绷着,唯恐自己数漏了。
浅悟说完,转身领着众人离去,走出几步之后身形定住,并未回头,开口又是说道:“次奥,可奥!你二人不许留在此处,立即回到各自房舍。下次再胆敢帮助无山和飞炱,后果自负!”
次奥皱了皱眉,却是瞟了管仲一眼,次奥知道,张山峰之所以这样坚定地认为过不了多久就能够报答自己,完全是因为管仲,因为张山峰无比信任管仲,但是次奥却并不信任管仲,虽然次奥并不了解管仲是什么人,但是管仲总是给他一种浮夸不羁的感觉。
可奥没说什么,只是走至大水池边上,用脚重重地踢了踢水池低下的那块木塞。这是水池的放水口,一般只有清洗水池的时候需要将水放干才会用到这个口子。白天时候次奥和张山峰皆是有检查过这放水口,仔仔细细地按牢,之前一次挑水上来还好好的,没有想到这一会儿竟然松了。并且松得不多,流水声都很细,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如果没有可奥,恐怕就算待会儿张山峰挑满了水池,到第二天也会流掉一半。
“嘭!!”然而,管仲即将击打到空吾之时,空吾却是身形一让,然后一脚重重踢在管仲腹部。
管仲顿觉腹部传来剧烈疼痛,不由躬身弯成虾,跪在了地上。
原本准备洗洗睡了的管仲和张山峰,尚未褪下衣物,忽然一个和尚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两人定睛一看,却是次奥。
原来,保护照顾一个自己在乎的人是这么累的事情!
空吾冷冷注视着管仲,逐渐收起自己的鞭子,冷哼一声说道:“哼!你以为你还能打到我?先前两次要不是你搞偷袭,老子会被你打?没用的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管仲见得次奥模样,心中一紧,着急问道。
“哎!浅悟大师兄不许我们留在这里,我们先走了!”次奥一声叹息,万般无奈,在可奥的搀扶之下缓慢地转身离去。
回到居住的院子之后,张山峰倒在床上便是沉沉睡去,像是死了一般,若不是张山峰鼾声如雷,恐怕管仲会激动不已地去将清韵禅师都是叫来。管仲一夜未睡,替张山峰擦拭身子,替他上药包扎伤口。
“可奥!怎么了?”次奥不解地问道。
也许是因为打过张山峰一百鞭之后让得浅悟消了些气,所以浅悟这两天倒是没有派人找张山峰和管仲的麻烦。次奥受了伤,躺在自己的房舍之中养伤不能出来,所以这两天都是可奥替管仲和张山峰拿了饭菜过来。
这日,入夜,天色已暮,天空遍布乌云,看似要下雨的光景。妙音寺烧香拜佛之人依旧络绎不绝,人们皆是拿出了油纸伞,四处灯火辉煌,看似与寻常并无两样。
两人来来回回,一直折腾到深夜时分方才将整个水缸挑满水。沿途的石板路上滴满了张山峰和管仲的血水与汗水。管仲几乎是流着泪摇摇晃晃地帮着张山峰挑完了水。
然而,空吾竟似如没有听见,继续挥动长鞭朝着张山峰背部击打。次奥见状,一下子扑在了张山峰的背上。
通过这两天的了解,管仲对次奥和可奥的身世也是知道了一些。次奥和可奥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家中太穷,养不起这两个孩子,就将这两个孩子丢掉。恰好遇到苦修中的清韵禅师。清韵禅师将他们带到了妙音寺,安顿了他俩,同时嘱咐不许其他人欺负他们两个。若是没有清韵禅师的嘱咐,在这日渐邪恶的庙宇之内,恐怕单纯善良的次奥和可奥早就被吃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谢谢你!可奥!谢谢你!次奥!”张山峰望着次奥和可奥的背影消失,嘴中嗫嚅呢喃。
“等等!”搀扶着次奥的可奥突然止住,小心松开次奥,朝着一旁的大水池走去。
之后,管仲和张山峰休息了片刻,便是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提着桶向着山下走去。
“太可恶了!这一定是空吾做的!”次奥攥紧拳头,狠狠说道。
空吾每一鞭的力道皆是极重,不断地抽打着张山峰的背部,臀部,腿部,将张山峰身上穿的僧衣都是打得裂开,鲜血染红一片,看起来颇为凄惨,甚至于张山峰光秃秃的脑袋之上都是映现了几道鞭痕。没有打多久,空吾自己竟然都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起来,可见空吾有多么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