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段,谭笑岂能想不到,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玩弄别人,自己从中得到快感,何必便宜他?再说,任何解释都是无用的,而且一看那位戒律堂首座座下四弟子普性,便是普仁的绝对靠山,谭笑何必再浪费口舌?
“就你?还食君之禄,替君分忧?把你骨头拆下,统共也就二三两,还想加入达摩院般若堂?”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众沙弥顿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记忆中木箱里只有一本经书和一套僧衣,经书乃是《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也便是菩提多罗,菩提达摩传下的《楞伽经》。
普仁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道:“对了,我还在你那木箱中找到了两条咸鱼,很肥很肥的咸鱼干!”
那是一张纸,略有些泛黄,不过那张泛黄的纸张上面,似乎还有一张小一点的纸。
“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血染疆场,马革裹尸,纵死何妨?人若胆小懦弱,一辈子连梦想都没有,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谭笑起身,目视普仁,声音虽然很淡,但傲然之气蓬勃而出,四周三十几个沙弥顿时热血沸腾,心中一片火热。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毫不掩饰的意味。
他此刻早已明白了,普仁给他使的是贼喊捉贼的一招,倒打一耙,怪不得昨天在那个木箱子上放了些水果酥饼。
普仁大声道:“绝对属实!”
“方丈师叔,少林寺昨夜被人如入无人之境,取走龙虎棍,咱们还以为对方修为高深,可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咱们寺里出了叛徒!”空释压抑着胸中怒火,沉声说道。
谭笑摇头,瞥了眼普仁,却见普仁正在普性耳边说着什么。
纵将热血洒疆场,埋骨他乡又何妨?
谭笑斜视普仁,嗤笑一声,又道:“师兄若是没有梦想,也充其量就是一条肥硕的咸鱼而已,人怕出名猪怕壮,咸鱼胖了也早丧……”
众沙弥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口。
想要获得朝廷的认可,就得参军,但参军也不是那么好参的,从一个小兵做起,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提升地位的,那需要长时间的战功累积才可以,那得到猴年马月啊?
“选拔弟子?”谭笑眼睛一亮,“为什么?”
众人心中大呼痛快,这他么的那叫一个解恨啊,平日里被这胖子呼来唤去,脚下稍有耽搁,还要饱吃一顿炒菜铲子……不好,这胖子得戒律堂普性师兄许可,踏入武道,已经是练体五重了,小师弟……
过了许久,少林寺众高手纷纷前来,直到最后,才是身穿袈裟,慈眉善目的方丈了因大师缓步走了进来。
谭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心血来潮一旦出现,谭笑敢肯定有大事要发生,他不禁抬头看向普仁,恰好对方此刻也向他看来,一脸狞笑,眼神阴森。
戒律堂中。
谭笑点头,起身下床,跟着几人走出禅房。
一番例行公事,谭笑没有任何辩解,倒让普仁一阵错愕,心中暗骂不已:草,老子还准备了很多后手,想要好好玩玩这小子,怎么他居然不辩解?
谭笑不禁抬头看去。
“什么?”正在这时,空释忽然厉喝一声,豁然回头,一双吊眼死死盯着谭笑,毫不掩饰的杀意席卷而出,看着谭笑,竟似看着生死仇敌一般。
“小师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在戒律堂师兄们面前给你证明!”
普见大师一愣,回头看向普性,眉头一皱,沉声道:“师弟,怎么了?”
谭笑心中一阵诧异,今天的普仁有点不对劲啊!
普见皱了皱眉,吩咐一小沙弥去找戒律堂首座空释。
谭笑只看到了木箱上面放着的东西,却没想过里面居然还有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家给嫁祸了。
“依寺规,谭笑偷窃本寺膳食,且偷食荤腥之物,当杖责二十,逐出寺门,然谭笑并未真正入少林寺寺僧之籍,免去杖责,逐出寺门!”
“可你的身子……”众沙弥脸现担忧之色,大家都知道谭笑修的是头陀行,而且本身就是乞丐,从小朝不保夕,饿着肚皮,身子本来就很孱弱,杖责二十下来……
可出乎意料的是,普仁并没有动手,而是腆着胖脸冷笑,嘿嘿嘿笑了好几声,小眼中寒光闪烁:“这么说,你这条咸鱼有把握长胖了?”
男儿谁愿空流涕,英雄有梦何曾弃。
了因方丈一愣,长眉一颤,轻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空释,可有证据?”
“血口喷人!”一名沙弥大叫一声,“这……这这是什么话嘛,明明是他偷吃膳食,克扣香积厨的膳银,怎么就成小师弟了?”
活了两世,居然被这么个小角色算计了?
床下那只木箱早已不见了,很显然是被普仁拿走了。
“空嗔,要藏经阁弟子查看一下,《楞伽阿跋多罗宝经》是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