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跪在庄氏的身旁,柔声说道:“娘,该吃饭了。”
沈王氏气得差点晕过去,还好沈重阳在一旁搀扶着。她指着沈希,连连叫道:“给我打死这个臭丫头,给我打死她!”
沈望和沈平听到姐姐的怒吼声,吓得出来看发生什么事了。他们见姐姐横眉怒对着母亲,全都吓到了,哇哇哭了起来。
沈希对沈望说:“小望,带弟弟进里屋。”
沈希从外头买菜回来,看到庄氏还不死不活地歪着,越看越来气,“娘,你这不吃不喝的,哪里有力气哭啊,不如先去睡一觉,起来再哭。”
庄氏摇头,“你带平儿进去吃吧,我不饿。”
庄氏不知何时振作起来,直直地跪着,她不温不火地说道:“婆婆,你今日来,所谓何事,若是来看阿林,就为他上两柱香,若不是,就请回吧。”
沈希心头一股无名业火烧得旺旺的,对着庄氏就吼了起来,“你算什么娘,什么母亲!爹都已经死了,你把活着的孩子丢在一边不管不问,你的良心能安吗?”
庄氏没想到沈王氏如此恶毒,居然想把她丈夫的尸首带走,把她最后的念想夺去。她忍无可忍,咬牙道:“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你要带走他,那是万万不能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要带走我丈夫的尸骨。我告诉你,阿林在阴间看着!”
他们的哭声此起彼伏,听得沈希焦心。她也想跟着哭两声,可是压根哭不出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看她的样子就像,狼遇到刺猬,想吃又不知从何处下口。
沈希知道只有伤心到极致才回如此,等到庄氏精疲力竭,必定会大病一场,游离于生死间。庄氏已然出现相思之症状,若是任凭她这样下去,伤心致死是迟早的事。
庄氏进了屋,过了至少半个时辰才从屋里出来。只见她挽起宝髻,斜插金钗,穿了一件红底连枝蔷薇纹样、银丝嵌边的曲裾深衣,腰间系一条七宝带,踩一双鸳鸯绣鞋,面上轻施脂粉,形容憔悴,竟有几分病中西施的美态。
庄氏惊醒,看看沈希,这孩子虽说可靠,也不过才十岁,不知何时,竟把她当成大人了。再看看望儿和平儿,这样小的孩子,爹已经没了,当娘的还这般要死不活的,我还算是人母吗,连孩子都不如。
听着庄氏撕心裂肺的哭声,沈希的心被触动,不忍再看。她并不想去安慰庄氏,这种时候就该让她哭,哭够了,才会从悲伤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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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氏插着腰,打量着庄氏,怒斥道:“好你个骚妇!别人说我还不信。丈夫的尸体刚刚找回,就打扮的花枝招展,你这是要偷汉子,还是迫不及待要改嫁。”
整整三天的时间,庄氏不吃不喝也不睡觉,连孩子都撒手不管。若是没有沈希,沈望和沈平恐怕已经饿死了。
庄氏施施然走向灵堂,最后跪坐在棺木前,她目光迷离,七魄去了六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