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历史中不曾出现的一幕,骤然看到黑压压的马阵奔腾而来,现代里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刘域,不由得也是一阵阵心惊肉跳,险些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也就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危险,也为自己不必要的鲁莽多少有些后悔。
“伯喈休得自责,这左贤王羞辱的不是我们,而是整个大汉!”
而且他还隐隐有些担忧,历史会不会因为他的到来,原有的轨迹和走向,不知不觉去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改变。如果那样,他在三国的日子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应该就是它了,”蔡邕手搭凉棚,注目远眺了一番,随即情绪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看到有人仓促间惊慌失措,心思缜密的贾诩急忙断喝一声:
经过一番休整,一行人再度上路。两天后,终于抵达了草原深处的一处湖泊旁。一根数丈高的长杆,远远地竖立在水边,上面随风飘扬着一根人工束缚的长长马尾。
话音未落,贾诩突然怒目圆睁,转头狠狠地盯向胡车儿。胡车儿也是满脸震惊,双拳紧握,正要说话,蔡邕却啊地一声,栽倒马下。
“老爷,胡车儿在此誓言,有朝一日,我必千里回返,定当手刃今日的这帮狂徒,以洗老爷今日之辱!”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他在运筹。带来的家丁,其实也都是武力极高的亲兵所充当。前后调停,自然得由他决断。
“竖子,吓着你了么,怎么一声不响,你的魂儿跑哪儿去了?”
说着,这家伙用刀一指,顺势又往下狠狠一劈道:
“蔡公,此事,已然不是你一人之事了!”
“一会儿我家大王会领着他的昭姬,在那里停留一番。你们就站在原地,看一会儿就回去吧。如若不听话,胆敢靠前一步,你们这群汉人,一个也休想全身而退,听懂了吗?”
“汉人听着,我家大王说了,草原之上的长生天不仅威武无敌,同样也有你们汉人的慈悲。所以,我家大王才应允了这次相会,也让你们这群汉人才毫毛无损地来到了我们面前。不过,长生天是威严的,我家大王是长生天之子,同样也是不能让你们汉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道坡地,看见了么——”
“果然就是不开化的番奴,竟有如此待客之道。就算老夫从未认下他这个该死的女婿,但他将吾昭姬强掳而去,总归是事实上的翁婿关系吧?可恨,可恶,文和,我们不见了。传话与那恶奴左贤王,只让吾那苦命的昭姬在高处一站,老夫远远看一眼算了!”
忙乱中,匈奴信使仰面狂笑一声,这才得意洋洋地转身复命而去。
大家举目一看,只见一个粗野的大汉,策马而来,耀武扬威地几乎半站于马身之上。一手炫耀地抖动着缰绳,一手眼花缭乱地将手中弯刀耍出阵阵刀花,最后鬼哭狼嚎般一路狂叫着,围着众人足足跑了几圈,方才停在丈许之外,操弄着一口生疏汉语道:
“所有人都听着,要想活命,全部都留在原地。这不是怕他,我们势单力薄,不是逞匹夫之勇之时。”
紧接着,邯郸淳、贾诩早已翻身下马,无一例外地朝着不明所以的刘域,全部都是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揖。
贾诩点点头,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方才朝胡车儿示意了一下。
刘域一惊,随即面无表情道:
一直竖着耳朵倾听的蔡邕,听完不觉就是一脸凄苦,继而十分不甘地咬牙切齿道:
过不多时,他便又打马回到近前。
哇靠,刘域吓了一跳,赶紧闪身躲开,然后顺势远离了圈子。
定睛一看,却是那数千匹战马,犹如一刀切般在一声号角中戛然停了下来。如此整齐,如此令行禁止,果然不愧是自夏商建立以来,始终都是汉人心腹大患的最强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