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些历史细节可能发生了某些变化。
“入他老娘的,谁,谁能告诉老子,现在老子的头顶,有鬼神看着吗,它们都他娘的长什么样子!”
他进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他,他,未来那个崭新的汉人帝国中的每一分子,让他们经历风雨,见惯生死,直面一切在正常社会中看不到的黑暗、血腥、丑陋,最后变成种子,回去生根发芽。
“就这点事,你的魂都没了?刀子钝了,找一块好的磨刀石可不容易。你若还是那个薛武,只管好好看着我的那些粮食。粮食在手,你慌什么!”
自从与左髭丈八交过手之后,胡车儿这些日子已经与他打成了一片,俩人一时间厮混得十分亲热。所以,现在也就他敢于硬着头皮替他说一句话了。
对这个左髭丈八,刘域其实是唯一一个心中没底的异数。
常山与晋阳,直线距离并不十分遥远,中间只隔着并州的乐平郡与新兴郡。若在正常年份,最慢三、四日也就到了。
试想一下,当数月后,几乎整个东汉王朝,被三十六方黄巾大军搅成一锅乱粥之时,十三州郡开始四处慌乱拼凑征讨大军,一支早已装备整齐、严阵以待的大军横空出世,最后入主洛阳的那个人,还会是董卓吗?
有时,可能会是一片人山人海,横亘在你的必经之路上。那人数,铺天盖地,绵延不绝,让你看一眼都会感到绝望,结果当然是赶紧绕开跑路。
离黄巾起义还有几个月时间,这一路上,入目处,已然是到处黄灿灿的一片,走到哪里都能看见黄巾,黄衫,黄旗。即使是最不济的流民,饭都吃不上一口,也会想尽一切法子弄一根指头宽的布条,系在腰间,或者绑在头上。
按说张角布局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像他这种在黄巾军中占有极其重要作用的角色,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应该早已进入到张角整个行动中的核心位置,怎么可能还是一个普通游侠在外面瞎混呢?
最要命的是,这种厌恶,常常还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会出现的恐慌,瞬间感染整支队伍,最后人心惶惶。
有时,可能只是一小股的道众,举着经幡,拿着所谓的《太平清领书》,十分和平地将你拦下,不管你愿不愿意,便开始给你叽里哇啦大讲特讲他们所领悟到的“道”。
“道友,你一定要相信,神无处不在,无时不刻都站在你的周围,看着你,你的善恶,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会清清楚楚一笔一笔给你记着。跟我走吧,大贤良师会亲口告诉你一切真相,并引领你……”
谁醒悟得早,谁下手快,谁更心狠手辣,谁最后就能切走最大的一块蛋糕。
假若最后跟他一起活着回到疏勒河畔,哪怕只剩最后十人,这十人,就是未来那个崭新汉人帝国的最精华种子,假以时日,何愁不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是现在的冀州,却是整个太平道的天下。
不管怎样,左髭丈八算不上一流大将,但依然还是数得上的猛人一个,就这样弃之实在可惜。反正从疏勒河畔启程那一刻起,这一路既然已经决定是一次洗礼,一场豪赌,那又何妨多一个少一个左髭丈八、右髭丈八呢?
“请公子将眼睛闭上,就这几个跟疯子差不多的狗屁布道者,武自己动手,一刀结果了扔到山沟里去喂野狗,既不会教任何人瞧见,也免得乱了公子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
但是变化归变化,他与黄巾军的血脉联系,却是从刚才的那一段插曲中还是看得出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