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易摇扇，“看你方才食得未能尽兴，不如随我去一处所在，尝些粗野小食？”
“老规矩，两周后带来。”
说话间，厉婶端了两只碗来，和别桌的客人一样，都是陈旧的土瓷碗，还有裂纹。公孙易的家仆没有出现给他换餐具，他熟练地拿起筷子搅了搅面条，不以为意。
家仆神奇地现身，接过了梅菜，又消失了。
“梅菜我可以给你。”赵三勺说，“腌制需时，等我下次腌的时候你来看着，日后就由你来腌制。”
公孙易和带着一包梅菜的宁轻轻向赵三勺告别，走出院门，前后根本找不到家仆的踪迹。
“我看这面摊没有菜单，连个写着菜名的木板都没，却还有这么多客人，可见好吃。更重要的是，连公孙公子都肯来吃。”
“我这畜生，嘴刁得很，只吃我做的东西，现在连你的狮子头也吃，可真给你面子了。”
“为什么要给你留？你给他们钱，包了位置？”
“无妨。下周你无需上赵老师家，必然有空，可约在那时。”
“莫非你看不上眼？嫌弃拌面有辱你的手艺？”
“访亲顺便探幽，颇有情致，为何不行？”公孙易说完，对空气说了句，“帮轻轻小姐拿东西。”
别逗了，看起来简单的东西特别难做，因为没有复杂的味道掩盖手艺的缺陷。我煮泡面都没成功过，这种面条煮下去，不是变成面糊就是咬不动。宁轻轻忙推辞，“明日我有事在身。”
“这面摊的秘诀之一就在香油，二老每天自己在院子里拿石磨现磨的芝麻。”
“我家中厨师的手艺没这么淳朴，精巧东西吃多了也腻。粗野小食，甚是爽快。”
“不错，按说你这个年纪应该不懂得甜烧白，你却能知道。”赵三勺说，“你们两人吃吧，我把剩下的狮子头吃掉。”
公孙易行至老夫妇旁，老大妈到一边搬了张折桌，支在一边，见他还带了个人，就支出两张椅子。
好容易走出石子路，家仆和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候。这完全是养小鬼吧？他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比我们还早地离开石子路的？宁轻轻一路都在观察，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家仆的脸，是常人无异，应该只是被他家公子教得像小鬼而已。
另一碗看起来也是一样的五花肉片，但是肥肉部分更为晶莹透亮，下面的不是梅菜而是细细的豆沙。
“那你在这里吃东西，岂不是不用付钱？”
其中一间院子的门开着，门口摆了个面摊，两口锅，一对老夫妇用长筷子拨着面。另有四副桌椅，看似宁静的弄堂，桌椅边却坐得满满的，客人各自埋头吃面，顾不上聊天。
车来到众多画廊酒吧聚集的秀湖路，停在一间装修得很有格调的餐厅旁边。
“请往这边。”公孙易抚平长衫下摆，往餐厅前面的小巷子走去。
宁轻轻为难的神色一闪而过，公孙易尽收眼底，“赵老师，这梅菜，我看两周之内，高徒应该做不出来。”
“这……”宁轻轻犹犹豫豫。
“我不大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