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这一败更是助长了刘武周的气焰,此前,刘武周就已先后攻陷了石州、平遥、介休等地。而裴寂这一败,李唐在晋阳以南、晋州以北的城池全部沦陷。而雪上加霜的是窦建德率军攻打黎阳,李世勣寡不敌众,与魏徵一起被俘虏。
子轩知道他还是因为刘文静的事心里别扭,不想去,便轻轻地打着他伸过来的手,“别闹了,你若不去,皇上会认为你在闹情绪。”
裴寂很快率大军赶到介休,于度索原驻扎。毫无战争经验只会勾心斗角的裴寂很快被尉迟敬德切断了水源,裴寂只好下令拨营,欲重选驻扎之地。可尉迟敬德哪里会给他机会,趁裴寂大军刚动,便率兵冲上来猛烈地攻击,唐军顿时崩溃,或死或逃,几乎全军覆灭。裴寂哪里还能立什么战功,哭爹喊娘地一溜烟儿跑回长安了。
太极宫,早朝前。
子仪搂着他的脖子说:“先前派的那几拨都给尉迟敬德打败了,要是皇上派的人还没来,刘武周先来了,怎么办?”
子轩点头道:“皇上此刻是不好意思派你去。”
子仪脑子转了半天才明白元吉的意思,合着他这兵法是算计自己人的!让手下去守城,自己先跑路,有这样的主帅吗?可是他说去长安,子仪眼睛一亮,管他是胜是败呢,只要去长安就能见到世民了!
无吉眼睛一转,那张偏着的脸笑道:“刘将军不必紧张,你且去率一些老弱守城,明日本王亲率锐骑破贼。”
晋阳。
裴寂问:“那陛下的意思是……”
“子轩。”世民下朝后径直来寻子轩。
子轩拉过他的手劝他:“他怎么可恨,刘文静怎么冤枉,你记在心里就好了,总有一天你会有机会清算这一切的。”
“啊?”裴寂吓了一跳,“听说那尉迟敬德武功盖世,很难对付,这可怎么办呢?”
“以他那两把刷子,输是必然的。他输了倒无所谓,只是大唐的一些将士要因为他的愚蠢而送死,大唐还会失去最好的反攻机会,这个裴寂着实可恨!”世民的声音冰冷彻骨。
世民翻身起来,“还这么客气,你若非叫我祖宗。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世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是在妒嫉吗?”
世民笑道:“今日早朝前,父皇得到战报,说去支援元吉的李仲文和姜宝谊被尉迟敬德所俘。早朝时,裴寂就自请带兵去平刘武周,而他脸上却分明写着四个大字‘胆战心惊’。可见是父王想派他去。”
“我?”李渊一句话说的裴寂心里拔凉拔凉的,心道:我哪会打仗哪?陛下您觉得我是那尉迟敬德的对手?
“我闹什么情绪?现在闹情绪的恐怕是裴寂。”世民俊逸的眉峰一扬。
世民骄傲地说:“谁说的,就是像我:长得像我,那聪明劲也像我,还有他出生那天,我一抱他就不哭了,跟我亲得很!”
元吉手放在嘴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兵法有云:无出虚实。我这是在制造假像,你赶紧去令下人收拾收拾,把值钱的都带上,咱们趁夜往长安赶,这晋阳就让刘将军守吧。我是皇子,若我亲自出战有个闪失,父皇还不心疼死?再说,我也不忍心让你当寡妇啊!”元吉说着抬起子仪的下巴亲了她一下。
裴寂耷拉着脑袋回到长安,李渊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鼻子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把他扔到监狱蹲几天,又觉得裴寂不在身边甚为无趣,于是又把他放了出来。
裴寂道:“那就派秦王出战吧,他不是前些日子还自请去平刘武周吗?”
“只可惜裴寂这一仗必定会打输,到时候还是得派你去。”子轩道。
子轩推开他,正色道:“现在的秦王府可是网罗了一大批的谋臣、武将,他们可都仰仗着你,你想做个富贵闲人,他们可同意?再说,你这样自暴自弃只能让皇上抛弃你,你若不想如此。就只能立功、立功、再立功,让皇上觉得大唐没你不行,这样也自然会保全自己。”
子轩故意板起脸来,“在外面行军打仗时也就算了,这在府里一大堆丫鬟、婆子的。干吗还使唤我?”
子轩甩开他的手,撅着嘴说:“跟你说恪儿,你又这么没正经的。走吧,去看恪儿了。”
世民一听到恪儿,脸上露出了笑容,“恪儿很像我。”
子轩咬了咬嘴唇,将已涌出的泪水擦掉,轻轻地将脸贴到他头上,“睡吧,睡一觉就都好了……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好皇帝,可你要知道,你是‘千古一帝’啊!古今中外哪有几个皇帝能与你相提并论?”
这一切怎么可能忘记?世民心内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大唐欠刘文静的要如数奉还;裴寂欠大唐的也要一并讨回。这件事世民一直记得,直到他登基称帝。贞观三年,唐太宗为刘文静平反,并把裴寂骂得体无完肤,且借故免除裴寂所有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