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别过脸去,“没有为什么。请太子殿下忘了我吧!”
四喜蔑笑,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你傻啊?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办吗?”
“不要这么说,我是心甘情愿的。”建成深情地凝视着她,瞳仁如纯墨浓得化不开。
回到清思殿,娇兰问道:“主子,这招儿真的能行?童妃不会出卖我们吧?”
子仪浅笑,“你只顾巴结杨丽云,却没发现她才是你最大的敌人,是真可怜。”
第二天,子仪带着娇兰去见童四喜,四喜很是意外,“你来干什么?”
子轩这些日子忙着处理李进的丧事,又要照顾秋实,才抽出空来看姐姐,还没来得及想怎么跟建成说被世民直接带到战场的事,只得机械地问:“太子殿下急着找我有事吗?”
一颗珍珠从子仪脸上滑下,滴在李世勣握着她的手上,“懋功,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好,我不会逼你,我只要你知道,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就带你走。虽然不能给你锦衣玉食,但我可以陪你浪迹天涯。”李世勣的家小在与窦建德一战中全都死了,此时他的牵挂就只有子仪。
四喜气得跳脚,“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哪有什么难?你这分明是在诅咒他!”
跟杨子仪联手,四喜可没少害过她,她能真心地跟自己合作?四喜不由得心疑。
四喜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
子仪给李世勣续了茶,“我知道,前两天子轩来过,她跟我说起过。”
子轩不由得在想她到底做对了什么?一个通晓历史的人却不能置身事外,来到古代她让突利、建成为情所伤;让韦妃失去了孩子;让李进为了她送命;让秋实成了寡妇;让姐姐差点恨她;而她跟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也乱作一团……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问她为什么!她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来到古代?为什么她只想维护历史,却把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弄得伤痕累累?……
“他既然也是不得已的,那,你能不能放弃复仇?”李世勣拉起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子仪,你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姑娘,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它伤人,也会伤已,我不想你受那种苦。”
“笑话,你来看我儿子?”四喜嗤笑一声,“只怕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宝珠,药取回来了吗?”四喜急切地问。
宝珠问道:“主子你不是答应帮她拿回齐王妃的位置了吗?”
“你也知道,我自从上次小产之后便没再怀孕。若我是齐王妃,我没有儿子,齐王的爵位就该承业这个长子来袭。可是听说现在杨丽云有了身孕,她要是生出个嫡子来……那你这个长子还不得靠边站?”子轩慢悠悠地说。
四喜从来没想过这个,真是后悔不已,看来这齐王妃由杨丽云来当,还不如这个不能生育的杨子仪,“那……你想怎样?”
子轩心里百转千回,建成看着她十分为难的样子,便主动开了口,“子轩,你还是喜欢世民,对吗?”
又过了两天。子仪迎来了李世勣,他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潜进了齐王府。
宝珠有些担心地问:“主子,您觉不觉得这事儿有点悬?杨子仪出了这主意,她怎么自己不去干,倒让咱们干?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子仪道:“这清思殿里有很多老鼠,晚上吱吱地叫得我都睡不着。你也知道,李元吉现在不待见我,连见他一面都很难,而下人又都是见风使舵的,所以我想要点老鼠药都不得,你能不能帮我弄点?”
“没什么,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建成深情地说,“你以后别再叫我太子殿下了,叫建成就好,东宫也随时欢迎你回来。”
子轩面有愧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本来想过些日子亲自去东宫跟你说的。”
“你当我是你呀?怎么说我也带了承业一年多,他如今有难,我这个养母来看看他都不行?”子仪道。
子仪看出她的犹豫,“童四喜,我这不只是在帮你,没有你我无法接近杨丽云;同样,没有我你也得不到李元吉的心。只有我们联手才能赢得这局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没心情跟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