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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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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们都死去,不!哪怕这座城堡被破坏得只剩下一小块砖头,乌鸦岭这个名字就一定会再一次降临这个位面,让世界为我们颤抖!”

“去死!”亡灵们大喊着。

痛苦女妖看上去一点也不痛苦,反而很快乐:“当然不是,亲爱的。”

他摇晃着头颅:“再说一次,我们的目标是?”

她握着碗走了过去,来到乌鸦的身边,抬头看着乌鸦——这只以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的乌鸦比安娜高多了,很显然它已经激活了血脉中的神秘力量;它的大翅膀拘谨地收拢着,尽力地贴近自己得身体,这样不用给周围的同伴带来太多的麻烦;它的头像是个滑稽的大黑球,安娜找不到它的鸟喙,只能看大一张傻笑着裂开的大嘴和嘴里锋利的獠牙;它的眼睛也像是人类一样分布在脸的正前方,而不是在两侧。

“找回小丁丁!”

亡灵们跺着脚:“让他们来!”

乌鸦汪汪地叫了几声,然后将声音换成了清脆的小姑娘:“因为我们!”

“我们换了多少地方?我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开始的时候,我们其实是一直在跑路对吧?”

“世人都以为乌鸦岭是一座山,最不济也是一个山坡,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乌鸦岭是一座城堡,是我们的家!”

“陆都夸奖过我们的语言天赋,我还会说陆的母语呢!”

安娜幸运地躲过了早上的一劫,所以现在的她只是充满了对乌鸦的好奇。

“欢迎来到乌鸦岭。”

“现在,我再说一次,我的团员们。”

乌鸦听了安娜的话,特兴奋地活动了一下翅膀,将身边的食尸鬼和几个亡灵推开了。

乌鸦得意地清清喉咙,然后用字正腔圆地汉语对安娜说:“你好!还要再干一杯么?”

“他们一定在恐惧!”

“但是,我们现在还在这里,正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开宴会!”

“当然,这个名字也不怎么样。”陆昊笑着继续说:“诶,小可爱,别闹别扭!我正在讲话呢!”

在平台的时候安娜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着这种奇葩的神裔,现在她可以认真地观察了。

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的安娜有些讪讪的,她扭了扭头,避开吉马的视线,然后看见了亡灵中的一只大乌鸦。

“他啊,在重现当初的一幕。”吉马瘪了瘪嘴,情绪瞬间有些低落了。

她小意地拉了拉吉马:“他们这是在喝酒吗?”

“我们不喜欢酒,但是喜欢喝酒这个动作。你看,他们是不是玩得很高兴?”

“这就是我,你们的王给你们准备的最后的礼物!”

她有些困难地握住桌上的碗,特豪气地对着吉马喊:“来,干了这碗!”

吉马凑上来和她碰了碰碗,然后两个姑娘就仰头喝进一堆空气,放下碗的时候安娜还用自己的爪子抹了抹嘴巴。

乌鸦也发现了盯着它看的食尸鬼,特意低下头好意地对着安娜一笑。

“嗨!我们早上见过一面,就是在那个平台上。”

并不是只有安娜一个人才好运地听到乌鸦的汉语,实际上旅行团的团员中有好几个幸运儿幸运地见到了分散在人海中的乌鸦,并且幸运地搭上了话,幸运地见识了神奇的会说汉语的异界乌鸦。

安娜身边的乌鸦连忙抖动着身体变小,然后怪叫着冲了上去。她抢了这么近的位置就是为了抢到到舞台上的机会。

“让我们去死!让我们送敌人去地狱!”他们坚定着。

“每一次我们的宴会都是在敲响他们的丧钟。每一次宴会后,我们都将击溃我们所有的敌人。”

陆昊满意地用头骨碰碰乌鸦:“对,因为你们。”

“很快,我们就被传颂成为‘不灭的亡灵’,我们被整个世界恐惧着。所有的人都在寻找‘攻不破的堡垒’,所有的敌人都盼望这我们从这个位面彻底的消失。”

安娜在异界第一次看见了比“酒不醉人人自醉”还要高一些的层次,那就是根本没有酒也能喝得火热朝天。她不理解空着碗大喊一声“干了!”然后饱饱地畅饮一碗空气究竟有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妨碍她逐渐陷入到其中。

亡灵宴会很快进入了“正常宴会”的程序。

她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乌鸦的身边和乌鸦一杯一碗地干了起来。

“我刚来的时候,遇见了一大群的木头亡灵和一大片乌鸦。然后我觉得亡灵城堡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逊了,所以我决定叫这座城堡乌鸦岭。”

陆昊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似乎整个空间都听得清楚,因为无数的亡灵都会心地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