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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凄惨地笑着，听得陆昊有些心颤颤的：“这可是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
对于陆昊的逼问听而不闻，她似乎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这样的小动作中，只是她的咕噜噜转悠的眼珠子出卖了她。
食尸鬼正视着陆昊，严肃地对着他点头：“你没有亲自看见女神，你不知道我和姐姐的感觉。”
“这次旅行之后，我和姐姐就会安全的、彻底的分开。我就要有自己的人生了！”
安娜轻松地承认了这个可悲的事实：“的确是那样。没有人告诉她们这个，但是她们却从冥冥中得到了这个结论。”
“姐姐以为她已经大获全胜，不知道妹妹其实只是躲着，偶尔还会等着她陷入深层睡眠的时候出来活动；妹妹也以为她已经暂时安全，虽然狼狈但是却兴致盎然地享受自己的生活。她们都不知道灵魂的融合从一开始就缓慢但不可阻止地进行着。”
安娜停下了手上的小动作，直直地看着陆昊的眼窝，平静的眼神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
“姐姐答应暂时将身体借给我，然后女神让我们去填写公司的调查问卷，她说我们会中奖的。果然，我们免费获得了异界游的机会。”
陆昊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只陷入憧憬的食尸鬼说实话。
“导游，你知道么？被那种被最深沉的绝望包围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陷入毫无光线的黑暗的时候，突然像是出现了一道光！一道光！一道照亮了我整个人的光！”
“一个在和姐姐一同诞生在一副身体中，但是直到姐姐三岁时才从‘睡眠’中清醒过来的妹妹。”
陆昊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其实……按照你的说法，其实你们俩就算融合成了一个灵魂也不是你们的身体能负担的……”
陆昊想象着一个躲在阴影中绝望祈祷的女孩的形象，他无法将先前那个没心没肺的食尸鬼和这个悲哀的背影联系在一起。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下来，他只是隐约地猜到为什么她会来这里了。
“‘主体’能保留自己的记忆、人格，而相对的，另一个作为‘从体’的灵魂，就会在人格这个层面上消失了。”
“……她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算了，就当她是你的妹妹吧。你们在出生的时候就挤在这样的一个的身体里？我能看见，你们的灵魂都快要混合在一起了。这样的情况没有十好几年是不可能出现的。”
陆昊的声音并不像发现了什么隐秘的宝藏般那样激动，而是在平静中透着一些怜惜：
无法面对食尸鬼这样的神棍模样，陆昊龇着牙不说话。
陆昊好笑地看着别扭的食尸鬼：“你知道我其实也算是一只魅魔吧？”
“别装哑巴，小家伙。”陆昊实在是拿这个耍赖皮的食尸鬼没办法：“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我来告诉你好了。”
“呃，那个女神是不是戴着个老气过时的眼镜，头发胡乱地盘在头顶，衣服看上去皱巴巴的？”
安娜懒洋洋地抱着导游的手指骨，百无聊赖地用爪子在上面挠着，挠下了一大堆的骨粉。让她觉得很惊奇的是明明有骨粉不停地被挠下来，陆昊的指骨上却没有一点儿划痕。
食尸鬼依然自得其乐地挠着陆昊的骨头，似乎陆昊说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她们的身体越来越容易疲惫，也越来越消瘦。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她们在身体最需要发育的时候在病床上躺了八年，而她们的灵魂在厮杀中却逐渐强健，甚至比一般人更强大。身体已经负担不起两个灵魂了……”
不去管眼神不宁的食尸鬼，陆昊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你们来到这里吗？在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不会是对‘亡灵战争’感兴趣的那种人。你们与这里格格不入——这里是嗜血者和战争狂的最爱，但不够吸引你们这样的灵魂。是因为预感到‘消失’的到来而选择带妹妹见见世面？”
“还记得利亚说过的魅魔的看家本事是什么吗？”
“她完全放弃了生活中的一切，她不想要这种偷来的生活，不想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死去。她每时每刻都在祈祷。姐姐享受美食的时候，她在祈祷；姐姐的时候，她在祈祷；姐姐在被人呵护的时候，她还在祈祷。”
“你确定不告诉我吗？”陆昊恶狠狠地瞪着食尸鬼安娜：“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