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顾芝容神思悠悠,状若自言自语:“好怀念那个时候啊,读书读累了,就到马场找阿吉,阿吉的牧场里养了好多好多的马,这匹是最珍贵的,他把它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却舍得带着我骑着它玩。这马跑得特别快,风在耳朵呜呜叫着,草原,蓝天,白云……好美啊。”
采青甚至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按在宝剑上。
肃王无奈,只得飞身而上,扶住她。哪知一身酒气的顾五小姐侧了身子,“哇”的一下就把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全部都吐到了肃王身上!!
掰开顾芝容紧紧攥住车辕的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弄上马车。顾芝容喝醉了酒,双脚无力,一脚踏空,身子一歪,就要从矮凳上摔下来。
他望着她,见她全然没有一丝醉酒的样子,目光悠远,、面容沉静,嘴角微扬,想必往事一定是十分温馨甜蜜的。
这下,顾芝容可不乐意了,她嘟着红艳艳的小嘴,瞪着大黑马:“你干嘛不理我?跟了新主人,瞧不起人了吧?哼,跟你家主子一个样儿,高傲得紧。不过就是一匹马嘛,也不见得比其他的马多一条腿多一只耳朵什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相信吧?”顾芝容笑嘻嘻地望着采青,一派的天真无邪,“我不骗你,我骑过,我真的骑过,还是阿吉带着我骑的呢,可好骑了。不信,我打给阿吉,让他跟你说!”
这位老臣是吏部娄尚书,年过五旬,为人和蔼可亲,他这样的问话,是老者对年轻人的关切,听着让人舒服。
阿吉又是谁?
顾芝容似乎余味未尽,围着大黑马转了一圈还不够,竟然伸出手去,要摸一摸大黑马黑得闪亮的鬃毛
她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找,嘟喃道:“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哪去了?”
说完,也顾不得肃王的反应,忙拖着顾芝容朝一旁豪华的马车走去。
一身紫色朝服的肃王缓步踱来,神清气爽,气度雍容华贵,与往常无异。
顾芝容还真是醉了,一只手死死攥住马车的车辕偏偏不上车,另一只手指住乌云踏雪道:“你不就是一匹马吗?践什么践啊,住在那么大的肃王府里,孤孤单单的,高处不胜寒了吧。我告诉你,我在家里也养了一匹小母马,唤作小桃红的,可是我花了足足攒了两年的银子买的。府里头只有它一匹马,它也很孤单的。哪日我牵来跟你做个伴好不好?我看干脆这样得了,我家小桃红委屈一下,你嫁给我家小桃红,那来年,我就有小乌云踏雪骑了。”
乌云踏雪这**天性暴烈,只对驯服它的主人温顺,并非每个人都可以轻易接近。特别是对于陌生人,当即别过头去,似要扬起蹄子。
他这般说,旁边听的人表情不一,但都很意味深长地笑着。这位富贵王爷一向清冷,不近女色,要闹点绯闻出来着实不易啊。
卫冰当场喷笑出来,而肃王的脸更黑了,
“不着急,这不天都还没暗下来吗?”顾芝容的全副心思仍在那匹大黑马上,“让我摸摸它,好久没见了哦。”说着围着大黑马转了一圈,红扑扑的脸上,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兴奋的光。
肃王微拧了好看的眉毛,看了顾芝容一眼,再看了大黑马一眼。他实在无法将一匹大宛国进贡的宝马与面前这位弱不禁风的顾家五小姐联系起来。再说了,盛京与大宛之间,远隔千里,这个顾家小姐怎么就能骑到这匹宝马了?多半是胡言乱语罢。
此时,早朝钟声响起,众人忙打住话头,整肃衣冠,肃穆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