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不慎,就可能产生滑坡,更何况这个承台的北部,还有一座大山。
舒城,站在项目部总工程师办公室窗前,透过窗户,望着外面倾盆的大雨,满脸愁容。
“舒总,130工地滑坡,基坑被埋,你立马赶往事故现场,我和书记已经在路上了。”刘云声音有些颤抖,对舒城说道。
“舒总,不好啦,工地出大事了。”电话那头,小张几乎咆哮的声音传来,让舒城脑海嗡的一声,一阵昏阙的感觉袭来,几欲让舒城晕倒。
罚款,不是舒城最为担忧的。
大学毕业时和自己共事的技术部同事,如今最次也混到了项目经理的地位,要不是就是分公司的副总、老总,甚至还有人混到了局公司里面,成为一名局级大领导。
舒城尽量让自己清醒,他清楚,这种关键时刻,自己绝对不能乱!
不要说时间过去了快一个时辰,就是事故发生当时,现场有三辆大型挖掘机,要挖开这个基坑的泥土,没有三个小时以上,绝对不可能完成,基坑内的农民工,根本没有一丝存活的机会。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舒城心头升起。
“舒总,快跑。”
这种鬼天气,干施工的,最忌讳接到现场技术员的电话,尤其是傍晚和晚上。小张,便是施工现场的一名技术员,叫张路。
刘云的作法,变相的是为舒城开脱,掩盖他们的责任,弄不好就是刑事责任。
“是啊舒总,承台北边一百米远的山体滑坡了,把承台防护桩做的护坡全部冲垮了,在基坑内绑扎承台钢筋的七名农民工,全部被埋。”小张声音带着颤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舒城再往基坑北面望去,却见北面一片狼藉,百米外的山坡,一大块的山体消失,露出新鲜的黄土。
承台、墩身,属于桥下主体工程的一部分,一座大桥下部,大体分为桩基、承台、墩身、垫石。墩身,是最常见的,每次我们通过大桥下,都能看见的那部分一般都是墩身,承台在墩身下面,上和墩身相连,下和桩基相连,至于垫石,又在墩身的上面,高度不大,二三十公分,不仔细看很难注意。
魏经理便是现场副经理,一直以来,技术员在乎的工程质量,而副经理在意的是工期、进度,尤其是这种大干时期,进度对副经理来说,就是一切。
四人刚上车,舒城电话又响了,是项目经理刘云。
舒城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面包车后的技术部长和技术主管,道:“等下到了工地,对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许传出去,也不许拍照。”
黑云压城,大雨倾盆,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一夜,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你马上通知现场副经理,还有所有施工队人员,尽一切办法,救援被埋农民工,我立马赶过去。”舒城没有犹豫,立马吩咐道。
却没有想到,最终发生了这种事情,当然,这不能怪小张。
之所以四十五岁,还在干项目部总工,舒城曾自我检讨,不会溜须拍马,脑子死板,不够灵活,不会拉近和领导的关系,导致四十多还是一个项目总工!
“刘经理,我已经出门了,正赶往事故现场,准备根据现场的情况,展开救援工作。”舒城应道。
舒城干工程二十年,对于这种事故的处理办法,早已见怪不怪,其实真正揭发出来的施工事故,不到大众知晓的三分之一,大部分都是被掩盖过去,或者直接用钱解决私了。
“李书记,你现在和王老板,尽快安抚施工队,我已经通知财务部,准备好了一笔资金,必须把这件事的影响消除到最低!”刘云转向李书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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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正当舒城准备回去和刘云等人商量时,突然,一声巨响发出,众人一惊,纷纷抬头往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基坑北边,一块巨大的山体轰然滑下,向舒城站立的地方涌来。
舒城不再理会小张,和后面跟来的技术部长张铭等人,一起向前跑去。
一震手机铃声响起,将舒城的思绪,拉了回来。
冒着大雨,舒城向事故现场跑去。
记得有一次浇筑墩身的时候,模板倒了,压死一个农民工,项目经理直接拿了二十万现金,开车跑到五百里外的农民工家里,直接甩了二十万,这事便摆平了。
舒城心里知道刘云这样做是违法,让有关部门知道后,惩罚更重。
不能说副经理的想法是错的,让舒城想骂人的是,这种大雨天气,你******抢什么工期啊。
工期一旦延误,将直接影响到下个月的架梁计划,拖延一天,公司将对项目部罚款贰万。
根据国家的相关规定,造成3人以上10以下死亡,属于较大事故,项目部主要负责人,是要承当责任的。
施工工地发生这种事故,按照国家的规定,安全事故发生后,事故现场有关人员应立即向单位负责人报告,单位负责人接到报告后,应当于一个小时内向事故发生地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安全生成监督管理部门和负有安全生产监督管理职责的有关部门报告。
“喂,张。”舒城习惯性的称呼小张的姓。
舒城一愣,刘云的话,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雨依旧倾盆,豆大的雨点,只能看清十米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