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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文学网 > 天涯侠影 > 第三回(第四节)千年古刹几为浪中舟

第三回(第四节)千年古刹几为浪中舟

二人每下一子都仔细斟酌,详细推敲,唯恐有丝毫疏忽而致满盘皆输,转眼过了半个时辰,棋盘之上才下了三四十枚棋子。

终盘算子,慧远输掉三子。

又过了许久,慧远仍在聚精会神的思考着,老者却站起身来,舒活了下身体,说道:“老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老夫先行睡了。”

顾剑成喃喃道:“那也未必,凡事都无定数,也许能帮上大忙也说不定。”说罢,转身朝客房而去。慧远听得顾剑成嘀咕,却也未听清说的甚么,手捧着玲珑攒玉珠棋子回房歇息去了。

二人全神贯注,认真以对,又过了近一个时辰,棋盘上的黑白双方局势才见明朗。但见顾剑成所执黑子一方,布局粗犷,攻守之间大开大阖,气势磅礴于棋盘之上。而慧远所执白子一方,手法细腻,行棋有如流水,棉柔缜密,于边角之中更显柔和之力。

其实并非众人所想那般,寂苦也没得先知先觉的能力,而是北方汉子约定十日后拜会少林寺之事早已传开,少林寺岂会不知?而此人又将中原四圣的步擎苍击败,更是不容小觑,几位寂字辈高僧亲历三十二年前的武林浩劫,此时又如何敢轻心大意?是以早安排数名少林弟子在上少室山的各处要道巡视把守,一旦发现可疑之人便向寺中报讯。

慧远道:“少林弟子的根本并非习武,而是参禅悟道,因此不习武也没甚么该与不该。小成者度己,大成者度人,习武无非是强身健体,舒活筋骨,进而更益于修禅罢了。不过也有不少前辈以武参禅,终成正果,自是另当别论。至于小僧不懂武功则是别有原因。”慧远遂将幼小时家生变故,寂难相救等其中缘由讲述了一遍,自是没得半句谎话。

慧远看罢,嘀咕道:“这些武林人士,当真奇怪得很,怎地都喜欢不辞而别。”

过了一盏茶功夫,慧远也歇得好了,起身道:“小施主,小僧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说罢,出了静心亭朝少室山上行来。待慧远走后,那短衫少年也起身朝山上而行。

晚饭过后,二人便来至客栈后院,小院中建有一座“清幽亭”,四周假山流水,繁花绿树环绕,虽不华贵艳丽,却有一番恬静、舒适之趣。二人在亭内的石桌之上燃起檀香,顿时香气缭绕,令人身心宁静,百骸舒泰。顾剑成取出彩锦棋盘与黑白棋子,二人便在这幽静异常的小院之中对弈起来。

几位高僧自晨钟直等到晌午,仍不见此人上得山来,始终在山腰徘徊,因此更加断定此人必是北方汉子无疑。商议过后,决定主动相迎,免得日后遭人议论,说我少林寺忒也小气怕事,遂命弟子敲响警钟,众弟子齐聚于寺门外。

第二日清晨,二人早早别了农家,便即上路。这日与前几日大不相同,一路之上二人有言有语,谈笑风生,脚下也不急于赶路,随心随行。

慧远瞧了一眼顾剑成,说道:“小僧倒是无所谓,谁胜谁败又有何分别?只是这关乎着少林寺数百年来的声誉,想必几位师伯祖定会认真以待。”顾剑成哈哈一笑,说道:“小师父说不在乎谁输谁赢,其实内心还是希望少林寺能够技高一筹。”慧远沮丧道:“不过小僧却是半点忙也帮不上了。”

顾剑成问道:“小师父,今日便是那北方汉子约定的第十日,依你看来,那北方汉子能否胜了少林寺?”慧远不假思索的说道:“依小僧看来,定然是北方汉子败的了,小僧的几位师伯祖当真厉害的很。等顾老施主到了寺中亲眼见到,便清楚了。”顾剑成道:“若是少林寺败在北方汉子手上,你待怎样?”

便在这时,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步入亭来,十八九岁年纪,一袭短衫,手执纸扇,温文儒雅,皮肤确是光滑细腻的很。

少林寺寺门外乃是一片甚广的空地,待二人来至寺门外时,已然聚集了二三百名僧众,左右两侧各站列五十四名少林弟子,共计一百零八名,意为一百零八罗汉,其余僧众按行辈依次排列,数名空子辈高僧站于列前,各个表情凝重。片刻之间,全寺逾千名僧人都已聚集在了寺门外。僧人虽是众多,全场确是鸦雀无声,只听得山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方丈寂苦面向群豪合什一礼,说道:“众位齐临少林寺,弊寺荣幸之至,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原谅则个。”群豪都道:“好说,好说,方丈不必客气。”

待慧远说完,明觉叹道:“阿弥陀佛,却没想到,数日来你竟经历了如此奇遇,可有犯了诸般戒律?”慧远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不敢犯丝毫戒律,只是在弟子眼前伤了几条人命,弟子却未能将其救得,深感罪孽不浅,望师傅惩罚。”

行了近半个时辰,慧远已登上少室山,远远望见绿树掩映中的红砖绿瓦,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暖意,脚下更是快了许多。

“老夫偶遇与汝,实是幸甚。相处时日虽短,却也不失人生一件快事。然要事在身,仓促而去,与汝同行,多有不便。未能秉烛长谈,颇感遗憾,他日见于宝刹,再叙别情。”

行至晌午,慧远已到了少室山下,远远便瞧见供来往行人歇息的“静心亭”,腿上也行的酸了,便入亭中歇息。

二人各自回房歇息,慧远睡了两个多时辰,醒后来至前堂却未见到顾剑成。这时,一伙计走到慧远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信笺,交给慧远道:“小师父,这是顾老先生托小的转交的。”慧远忙接过信笺,说道:“多谢施主。”说罢,将信笺打开,其上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