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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第二节)几许劫难恩怨留

寂远盘膝坐定,说道:“师兄,方才弟子在舍利院时,一阵疾风将圆通法师的舍利水晶罩吹落在地,弟子拾取后罩回原位时,发现罩底有一十七页经书残页,恰巧这部经书弟子有看到,不知是否应将残页装订回经书,以使经书完整。”寂远如此说去,倒是没有说谎,只是未将细节之处道明而已。尽管如此,寂远面上也颇显难堪之色,幸好寂悔双目不视,瞧不见罢了。

几日来的身心疲惫,倒是令寂远睡得颇为香甜,直到第二日晨钟响起方起了床。梳洗用度完毕,急匆匆的朝寂苦禅房赶去。

寂苦见寂远到来,亦未让座,而是站起身来,说道:“师弟,事情紧要,师兄也不多与啰嗦,此去下山,凡事小心为是。”寂远道:“掌门师兄放心,弟子这便下山,尽快将事办妥。”

一会功夫,寂远来至寂悔禅房外,轻敲了几下,说道:“寂悔师兄在么?弟子寂远求见。”听得禅房内寂悔道:“可是寂远师弟么,进来说话罢。”寂远推开房门,入了禅房,又将房门轻轻带上。

寂远躬身合什一礼,说道:“掌门师兄,弟子告辞了,掌门师兄多多保重。”说罢,也转身出了禅房。未待寂远走出几步,寂苦一掠身近到寂远身旁,耳语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告知任何人,诸事小心。”说罢,抽身站在一旁,目送二人离去,耳语情形自是没让顾剑成瞧见。

二人正自发愁,远远瞧见河对面大路之上行来一人,身行确是极快,眨眼之间已行到河对岸。相距颇远,却也瞧不清此人面貌,只瞧出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汉子,手中拿着一个二尺余长的物事。

一入禅房,寂远便瞧见顾剑成已然在此等候,此时正同寂苦方丈说话。

待赶至寂苦禅房门外之时,在外面把守的明幻见寂远前来,忙迎了上来,躬身合什道:“太师叔,掌门方丈已候您多时,请随弟子来罢。”说罢,前面引着寂远入了禅房,全然没了先前傲慢之色。寂远瞧来,倒是轻叹了一口气。

二人快步行来,眼见便到了集镇,霍地一条湍流大河拦住了去路。想是几日来频降雨水,河中水位高涨,已将河上木桥冲垮,只剩得河岸两侧的桥墩尚在。放眼望去,河水两岸竟也没一个摆渡的艄公。

寂远一听,对圆通法师也是万分敬仰,说道:“圆通法师舍小义而取大善,以已之命普化众生,当真令弟子受教匪浅。看来这一十七页经书残页便留在水晶罩内,陪伴圆通法师罢。”

寂悔道:“若是圆通法师在世,想必也会同意如此做法。寂远,还有别的事么?”寂远道:“弟子没有别的事了。师兄早些歇息,弟子这便告退,不打扰师兄了。”说罢,站起身来,躬身合什一礼。寂悔道:“师弟也早些歇息,明日还要下山办事。”寂远道:“多谢师兄。”说罢,转身出了寂悔禅房,朝舍利院而去。

这日晌午,二人已离开少林寺一百余里,此时正行得腹中**,远远望见前面有个集镇,便加快了脚步,朝集镇而去。

寂远回到舍利大殿,将一十七页经书残页小心翼翼的取出,用手抚了数遍,将褶皱抚平,同《残页经》装订在一起,又在圆通法师的宝位前磕了三个响头,又到装有如尘骨灰的红木锦盒前磕了三个响头,方缓缓起身,依依不舍的离开舍利大殿,回到禅房之中歇息。

顾剑成惊讶道:“卧虎帮?冷姑娘?前些时日老夫去卧虎帮找冷冲阳切磋武功,就听说他下山去寻妹妹了,难道这冷姑娘是冷冲阳的妹妹不成?”寂远道:“小僧也不知,冷姑娘曾说她的哥哥武功了得,也许是罢。”顾剑成兴奋道:“如此倒是妙极,咱们这便赶往卧虎帮,若是能见到冷冲阳,正好可以比试切磋一番,哈哈哈。”寂远道:“依小僧看,这架还是不打为好,免得伤到人,又伤了和气。”顾剑成道:“寂远师父尽可放心,只是比武较技而已,点到即止,又怎会伤到人?”说罢,放开步子,取道正东,朝卧虎帮所在的泰山行去。

寂远自是事先已然知晓,瞧了一眼顾剑成,见顾剑成正自暗笑,遂道:“弟子遵命。”寂苦道:“师弟,你江湖阅历尚浅,路上多多听从顾施主安排,不可与人争强斗狠,不可犯了清规戒律,更不可辱了少林颜面,记住了么?”寂远忙合什道:“弟子谨遵掌门师兄叮嘱,定当严守戒律,光明行事,请掌门师兄放心。”

待寂远回到舍利院,已然入了亥时,但见夜空浩渺,繁星密布,夜风徐徐,叫人舒爽之极。